“我們好像很久沒這樣一起吃飯了。”黎暉咬了口未婚妻準備的三明治,有感而發。
自從訂婚宴那天之后,兩人不曾私下獨處過,偶爾在醫院內遇到了,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聊幾句而已。
“嗯。”月眉拿起保溫壺,倒了一杯咖啡遞給他!澳阕罱苊Π?”
“謝謝!彼⑿舆^!澳阋彩前伞!
“看來我們兩個都是工作狂呢!”
月眉輕輕地笑,表面打趣,心下卻黯然。
這不是一句工作狂可以解釋的。如果真心思念對方,想見對方,無論多忙,都會抽出時間來相見的。
而他們倆可以那么久不相見,是否因為相思不夠深的緣故?
她澀澀地想,捧著咖啡啜飲著,半晌,低聲問:“對了,你前女友跟她女兒還好嗎?”
黎暉聽問,一怔。“應該很好吧!
她聽出他的猶豫,轉頭看他!澳銢]跟她聯絡嗎?”
他緩緩地點頭。
她蹙眉。是她看錯了嗎?或者他臉上的線條真的緊繃起來?她很少見他如此凝重的表情。
明眸閃過一道異彩,她幽幽地揚聲!皶煟愀闱芭旬敵鯙槭裁匆质?”
他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淡淡一笑!耙驗槲覀兏髯杂胁煌娜松巹,我想去非洲行醫,她卻想去華盛頓當記者!
“華盛頓?”她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來了!澳阒罢f要去那里找的好朋友就是她嗎?”
“嗯!
原來就是她。
月眉深思地望著未婚夫俊秀的側面。她還記得之前黎暉在電話里提到要去找一個老朋友時,語氣里充滿懷念之情——他會不會其實一直掛念著前女友?
“你還愛著她嗎?”
“什么?”黎暉一窒,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月眉,我跟清芙之間沒什么,我們現在只是好朋友!
是嗎?月眉若有似無地揚唇。為什么她覺得提到“好朋友”這三個宇時,他仿佛有些遲疑呢?
好吧,她換個方式問。
“你對當初跟她分手的事,有沒有一點后悔?”清澈的眸直視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
他感覺到了,微微苦笑!岸家呀浭沁^去的事了!
后悔也沒用。他是這意思嗎?
月眉怔望他,咀嚼著他話中涵義。
一個決定,改變的可能是兩個人的一生,尤其是關于男女之間的愛情。所以在做任何決定時,是不是該好好想一想?
月眉頓時迷惘。
見她神情有異,黎暉揚眉,正想開口,一道冷冽的嗓音搶先揚起。
“抱歉打擾兩位!闭f話的是板著張冷臉的向原野,他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段。
一見是他,月眉臉色一下子刷白,她垂下眸,緊緊握住手中的馬克杯,黎暉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
“黎醫師,內科那邊好像有事找你。”向原野淡淡地說。
“是嗎?我怎么沒聽到廣播?”
“黎醫師跟未婚妻你儂我儂,沉醉在兩人世界,當然聽不到外頭的聲音了。”黑眸閃著銳光。
黎暉揚眉,微訝地迎視向原野略帶敵意的眼神,幾秒后,他像是領悟什么,俊唇一挑,站起身。
“月眉,我先走一步了。”
“咦?”月眉訝然!翱墒悄惚惝斶沒吃完呢!”她幾乎是驚慌地朝他伸出于,想留住他。
“我飽了,不吃了!崩钑煍[擺手,瀟灑地離去。
月眉無助地目送他的背影,全身寒毛豎立,強烈地意識到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向原野,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嗎?
她緊繃著身子,感覺到他在她身旁坐下,送來一股擾人的男人味。
“看來大小姐很關心自己的未婚夫呢!”他隨手抓起野餐籃里的一個飯盒,陰沉地瞪著其中豐盛的菜色!斑親手做愛妻便當?真感人!
“這才不是什么愛妻便當呢!”她莫名地赧紅了臉,搶回飯盒!斑@是我們家管家做的……”
辯解聲變得微弱,她愣愣地看著他別過臉,直視前方,嘴唇抿成一直線。
不知怎地,她忽地感覺如此漠然的他,身上好似隱隱透出一種孩子氣的寂寞,讓人很想將他擁在懷里,好好疼惜……
是她的錯覺吧!那么強悍的他怎么可能像個孩子?
月眉搖頭,甩去腦海不可思議的印象,心口,卻悄悄融了一塊。
“你吃過了嗎?”她柔聲問。
他聽問,猛然轉過頭,給了她一記“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吃過沒”的眼神。
心口融化更多。她淺淺微笑!叭绻悴幌訔壍脑,這些我吃不完,你……要吃嗎?”
他瞪著她忽然溫柔的神色,良久,眼底閃過復雜的光。
“不用!”他一口回絕,就像孩子在賭氣。
她微笑更深。
看著她那樣的微笑,他似乎變得狼狽了,好一陣子,才找回說話的聲音。“你認為黎暉是真心愛你的嗎?”
她一凜!笆裁匆馑?”
“聽說他最近跟他的前女友重逢了!彼蛔忠痪涞卣f,咄咄逼人地盯住她。
她瞇起眼,大概猜出他想說什么,嗓音一冷!八阅兀俊
“你知道這件事?”
“我是知道!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干么要擔心?”
“如果是我,就會擔心。”他澀澀地說。“你們最近幾乎沒見面吧?正常來說,一個男人如果很愛一個女人,會舍得這么久都不見面嗎?你難道都不會懷疑,黎暉是真的愛你嗎?”
他以為他這樣挑撥她跟未婚夫的感情,她就會棄黎暉而選擇他嗎?
月眉冷笑!拔腋钑熢趺礃,不關你的——”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未婚妻冷落在一邊!”他打斷她,擒住她的目光異常熱烈!熬退愎ぷ鞫嗝、多累,我一定會抽出時間去見她,我不會讓她感到孤單,更不會連她做的便當都不吃完,轉身就走!”
月眉愕然瞠視他。
他這是在說什么?為什么她覺得他說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在表白?
老天爺!
她莫名輕喘,悄悄深呼吸,試圖鎮定情緒。“他會離開,是因為內科有事找他……”
“內科根本沒事,是我編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他嫉妒!因為他只是遠遠地看他們兩人有說有笑地共進午餐,就覺得胸口猛烈撞擊得快爆炸!
向原野陰郁地逼視月眉。
她頓時無法呼吸,在他眼底看出太多教她無法承受的激烈情感,她慌亂地低下頭,顫著雙手收拾野餐籃。
“我、我該回辦公室去了……”
他驀地伸臂拽過她,她驚呼一聲,防備不及,整個人跌入他懷里,而他,霸氣地攫住她的唇,狠狠吸吮,等過癮了,才放開她。
“你等著瞧!”他低咆地撂話,眼眸閃著熊熊火光。“我一定會證明,黎暉不值得你嫁給他!”
語畢,他起身就走,留下她手捧著胸口,痛楚地試圖壓抑那變得過分激動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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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做到!
幾天后的深夜,他忽然現身在她家樓下,Call她出來,半強迫地將她拖來醫院,要她看黎暉和前女友半夜相會。
花前月下,一個女人偎在黎暉懷里,他擁抱著她,不時愛憐地在她發間、頰畔落下輕吻。
月眉站在陰影處,靜靜注視著。
“看到這一幕,你還能若無其事地嫁給他嗎?”向原野嘲諷地問!斑@就是你愛的男人,就是你那個紳士未婚夫。”
她一動也不動,麗容毫無表情,內心卻波濤洶涌。
未婚夫和舊情人藕斷絲連,依偎纏綿,照理說,她應該生氣,或覺得受傷,但……
“你還相信他是愛你的嗎?”向原野靠近她,大手挑起她一綹發,在指間曖昧地把玩著。“他懷里抱著的可是別的女人,他吻的也是別的女人!
她一點也不生氣,也不覺得受傷,相反地,似乎還感到如釋重負……
“他曾經像那樣抱過你嗎?”向原野從身后摟住她的腰,在她腰線與乳緣之間,危險地徘徊。
沒錯,黎暉的確不曾這樣抱過她……
“曾經那樣吻過你嗎?”方唇,挑逗地在她粉頰摩撫,慢慢地,往性感的鎖骨逼近。
也不曾這樣吻她……
“你說話啊,他曾經那么溫柔地對待你嗎?”靈巧的舌尖舔她小巧的耳垂,堅持要聽到答案。
他要她說什么?想聽她說什么?他希望她投降吧?臣服在他惡魔般的魅力之下
“你在發抖,月眉,我可以感覺到你燒起來了!蹦鹊臍庀ⅲ谒洗捣。
是的,她是顫栗著,每一次他靠近她,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變得軟弱,她無法抵抗他……
“你不是像表面上這么冷靜自持的女人,你也有屬于女人的激情!贝笫郑柏嘏踝∷脒吥,試圖轉過來。
不行,這次她絕不投降,已經到底線了,再退一步,她就會墜落到萬丈深淵。
這次不行,絕對不行……
一念及此,月眉驀地使勁,甩開向原野的手,退后一步,清美的臉蛋驕傲地揚起。
“就算你有能力動搖我,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你!彼蛔忠痪,無情地鞭打他的心!斑@家醫院永遠也不會落到你手上,你死了這條心吧!”
語畢,她昂然離去。
他瞪著那纖纖倩影,喉頭干澀。
她永遠也不會嫁給他?這家醫院永遠不會落到他手上?
這女人!就這么討厭他,這么瞧不起他嗎?
強烈的憤惱,倏地在向原野心房里堆成巨大海嘯,咆哮著、沖擊著,一波又一波,瓦解他的理智與自制力。
去他的!她討厭他也好,瞧不起他也罷,總之他要定了她!無論如何,非得到她不可!
他忿忿然追上去,搶在月眉進醫院大樓前攔住她。
“傅月眉,你是笨蛋嗎?”他一把拽住她,強迫她面對自己!袄钑煾静粣勰悖瑸槭裁茨惴羌藿o他不可?不錯!我知道黎暉是個好醫生,比起我這種惡魔,他可能更適合領導這間醫院……但是,他不愛你!他根本還愛著他前女友,嫁給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真的會幸福嗎?”
“所以呢?”她冷冷地注視他,冷冷地反問:“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嫁給你嗎?”
他一窒,心房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緩緩地結凍。
跟他在一起,是那么為難的一件事嗎?
“嫁給你,就會幸福嗎?”她低聲問,語音清柔,其間蘊含的意涵卻有如千斤重。
他啞口無言。
“你愛我嗎?”她繼續逼問,眸光清冽如冰,卻也燒灼如火,交相折磨他。
“你不是還有個女朋友嗎?你總是沒空陪她——”
“我說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厲聲反駁,語聲卻干澀。
“那她是誰?”
簡單的一句問話,他卻無法回答。
她的眼神更冷,臉色更雪白。“你的心,也不在我身上吧?”
他別過頭,拳頭握緊,幾秒后,冷峻的嘴角忽地揚起一絲笑,自嘲的、譏誚的笑。
“我沒有心。”他定定地直視她,這回,換他用言語鞭打她的心!拔沂莻無情無義的混蛋,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怔住。
他卻沙啞地、充滿嘲弄意味地笑了起來。
深深的靜夜里,那樣的笑聲聽來格外凄厲刺耳。
月眉幾乎想捂起耳朵。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他可怕的冷笑,他接起電話,面無表情地聽對方說話,然后點頭。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她怔怔地瞧著他。
“是急診室打來的。”仿佛看出她的疑問,向原野主動解釋。“我走了!闭Z畢,他轉身就走。
她目送他,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僵直,緊繃的肩膀,好似壓著令人喘不過氣的重量。
他的背影,看起來好孤寂。
她惘然望著,忽然覺得心口一陣一陣地揪擰著,然后,她看見了,他顫著手想將手機放回口袋里,卻不慎將它摔落,可是他竟毫無所覺,一逕往前走。
她的心更痛。
他連手機掉了也不知道,他一定大受打擊吧?
是她,重傷了他嗎?
月眉陡地輕喘一聲,奔過去,撿起他無意間掉落的手機,緊緊地、緊緊地握住,就好像想抱著它的主人那樣。
“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低語,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道歉、對誰道歉,她只是覺得胸口很高很病,喉嚨梗著什么。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到底做錯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似乎讓那個男人受苦了……
手機鈴聲又響起,她駭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她蒙眬著眼,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名字只有一個英文字母,“M”。
M是誰?他女朋友嗎?
月眉瞪著手機,終于忍不住好奇,顫抖著按下通話鍵。“喂。”
“原野、原野,是我!”電話另一端,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拔腋嬖V你,他們又來了,怎么辦?怎么辦?快來救救我!”
月眉僵住,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歇斯底里的求救!氨,向醫師現在不在,請問你是哪位?需要我替你留言嗎?”她禮貌地問道。
對方卻驚嚇地倒抽口氣!澳恪⒛闶钦l?原野呢?”
“他去急診室幫忙了,我是他的……朋友!
“你是原野的朋友?”那女人像松了一口氣!疤昧耍∧憧烊ソ兴^來,叫他來救我!”
“請問發生什么事了?”
“噓,我不能說太大聲。我告訴你啊,他們想抓住我!迸藟旱蜕ひ,像吐露什么秘密!八麄兿氚盐医壠饋恚让魈焯煲涣,他們就會把我關到瘋人院里。”
瘋人院?月眉一震。這究竟怎么回事?
“你快叫原野來救我,你跟他說,我知道我錯了,你叫他不要不理我!”說著,女人又抽抽噎噎地哭起來!拔也皇枪室庖獊G下他的,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啊!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你不要哭啊!痹旅既崧暟参克!斑@樣吧,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去看你好不好?”
“你要來看我?好哇好哇!”女人破涕為笑,興奮地叫起來。“那你幫我帶鹵味來好不好?以前我們家附近有一家鹵雞腳很好吃,還有肉圓,我要蒸的肉圓,還有還有,炭烤臭豆腐,我好久沒吃了,好懷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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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月眉買齊了所有女人指定的小吃,開車來到一家位于臺北郊區的私人療養院。
在護士的引領下,她來到女人住的單人病房。
“向太太就在里頭!蓖高^門扉上的玻璃窗,護士指著病房內一個正蜷坐在角落、披頭散發的女人。“她這兩天情緒不太穩定,雖然沒有攻擊的危險性,不過很可能會歇斯底里地大哭大笑,你注意一點,如果有任何情況,按下病床旁的通知鈴,我們會馬上趕過來!
“是,我知道了,謝謝你!
護士離開后,月眉敲敲門,進了病房,女人見到她,緊張地抓住床柱。
“你好,還記得我嗎?”月眉試著和善地打招呼!拔易蛱焱砩细阒v過電話!
女人蹙眉,狐疑地打量她,仿佛在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接著,看到她提在手上的小吃,歡叫一聲。
“那是給我的嗎?”她奔過來,雀躍地問。
“嗯,是給你的!痹旅键c頭。
她一把將紙袋搶過去,打開保鮮盒,一樣樣地、狼吞虎咽地品嘗,還不忘連聲贊嘆。
“好吃!真的好好吃喔!”
月眉站在一旁,看著她歡樂地進食,喉嚨澀澀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是向原野的母親。
因為精神疾病,一年前被送入這間療養院靜養,也就是向原野剛回臺灣那時候。
主治醫生告訴她,是向原野親自送她進來的,還交代給她最好的病房、最體貼的醫療照護。
他本人則每個月都會來探望母親一、兩次,每次來,至少都會在院里待上大半天,偶爾也會申請外出假,帶她四處走走。
原來常常打電話來跟他哭訴的,不是他女朋友,而是他母親。
M,是母親的代號。
月眉悵然想,蹲下來,取出手帕,替向母擦干凈嘴角的碎屑。
向母沖她嘻嘻一笑,她也微微牽唇!昂贸詥幔俊
“好吃!”向母用力點頭,目光一溜,忽地一把搶過來!斑@個是原野的,對不對?”
“嗯!
“嘿嘿!這個是我送他的喔!”
“是您送他的?”月眉好驚訝。
“對!”向母天真地回答!斑@是他以前住院時,我買給他的,我跟他說,看到手帕就好像看到媽媽,要他不怕不怕!
“他以前住過院?”這消息,令月眉更震驚。
“嗯,住了好久好久呢!他的心臟有問題!毕蚰笢愡^來,小小聲地說:“常常住院喔,開了好幾次刀才好!
他有心臟?
月眉悵惘,腦子頓時一陣暈眩。他外表看來那么強悍啊!她實在無法想象,他也曾長期住在醫院里,受病魔折磨。
“你怎么會有這條手帕?”向母警覺地問她,眉頭擰起。
“是他……借我的!痹旅紗÷曊f,腦海驀地靈光一現。
向原野一直把這條手帕帶在身邊,這代表什么?
“那你要還給他!怎么可以一直霸占著不放?”向母不滿地瞪她。“這是我送給原野的手帕,不是給你的。
“我知道,對不起!痹旅伎嘈χ狼。
是她自私,遲遲不舍將手帕還給原來的主人。
“還是原野不要這條手帕了?”向母忽然臉色蒼白。“對了,一定是他不要了,所以才會給你……”想著,她情緒又激動起來,用力抓住月眉的手,淚眼蒙眬!澳愀嬖V他不要這樣,不要丟下我一個!我以前不是故意不理他的啦,是他爸爸不對,誰要他都不賺錢拿回家里,所以我才會去跟別的男人啊!你告訴他,我知道錯了,叫他不要怪我啦!”
月眉手腕被掐出一道紅色的痕跡,但她一點也沒感覺到痛,只覺得極度震撼!澳潇o點,伯母,原野不會不理您的,放心吧,他很快就會來看您!彼郎厝岬匕矒嵯蚰,腦海里,卻只是捉摸著向母無意中透露的過往。
向原野跟他父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他曾經被冷落過嗎?就像阿誠那樣,長期住在醫院里,卻總是等不到父母來探望他。
是那樣嗎?
一念及此,月眉眼眶不覺紅了,迷蒙地泛開一層水霧。
“哪,我們說好了,你一定要叫原野來喔!不可以黃牛喔!”向母搖晃著她,強迫她許諾。
“嗯,我們說好了!彼p輕點頭,心里只掛著那總是漠然著一張臉的男人。
她好想,快點見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