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倫覺得自己快氣炸了!他看著目中無人、‘恩愛非!卦谟貌偷姆婧虯manda,再望向一眼稀松平常、神色自然吃著自己面前食物的晞容。
如果在美國時,有人為他形容這情形他不會相信;那么回到臺灣之后,他更不會相信了,然而,眼前兩人千真萬確的恩愛模樣,卻再再教他不得不信一句話——眼見為實。
這該死的樊奇!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忿忿地了視著樊奇,然而后者的眼中根本就只有Amanda,絲毫感受不到他不平的視線,更甭說知道他在生氣了。
他同情地看著晞容,老實說,他真的佩服她的氣度來了,一般的女孩哪能忍受最愛和‘新歡’在自己的面前打得火熱?
該死!有氣無處宣泄下,他只能對著自己的食物出氣!
晞容感覺得出方秉倫正在生氣,她看著他不知怎么地錳‘蹂躪’他的食物,她就是知道他在為自己抱不平,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奪門而出,只不過她在下一秒之間又想開了!
這個正是她所求的嗎?她的心在經歷幾次的傷痛,早已千穿百孔、麻木不仁了,就算還會有絲心痛,那不過是證明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罷了。
如果環境不能遷就她,就只好由她試著去遷就環境,將他們看成是木頭人吧!她如是催眠自己。
自從那晚后,她沒有和樊奇再說過半句話,而他則可說是幾乎不回來了。說‘幾乎’,是因為他回去拿些換洗衣物后就又走了,完全將她當成了隱形人。
她不愿將他的行為視為報復的手段,她寧可將其想成是他對Amanda忠貞的表現。
他沒有辦法冷靜地面對她,她眼神中那抹執意離去的神色,令他心頭一悸!他不會讓她走的,絕對不會!但是這次沒來由得他竟感到一絲的害怕。
是的,他怕她真的會離開。
她和林志文真的沒什么嗎?他真的很想相信她,但機場那一幕又不斷糾纏著他,他真的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只清楚——她說要離開,他的心會慌;她哭泣,他看了會心疼。
他真的只是要她而已?
看著眼前優雅用餐中的Amanda,他的心中百味雜陳,他知道她對他的心,只不過自己一直漠視她。他不明白,為何是他?如此漂亮寶貝、天之嬌女的她為何紆尊降貴地看上他?
秉倫也曾說過Johnson希望他能娶Amanda。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陣酸楚、傷悲,如果當初容兒的父親是像Johnson一樣……
做什么?賴樊奇,往事不堪回首明月中,放眼未來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他的心底浮起一陣強硬的聲調對他自己說道。
“是感冒了嗎?”晞容在起床后,又因猛地一陣昏眩襲來而躺回床上。
該不會是心受傷后、身體也跟著虛弱了吧?她自嘲地想道。
她一直躺在床上等昏眩感退卻,直到驚覺上班快來不及了,才匆忙起身趕去上班。
倉卒地到達公司,經過這么一折騰,晞容覺得頭又隱隱作疼,就連胃好像也整個快翻絞過來了,她舉步維艱地來到自己的座位。
天曉得,如果她再多走個幾步路,她肯定會將從空無一物的胃里吐出一堆胃酸來。她就這么呆坐著好一會兒,直到那惡心的嘔吐感稍退。
“晞容,你怎么了?”類似的關心語氣,近來幾乎成了美伶的口頭禪,她擔憂地看著一大早臉色就蒼白得嚇人的晞容,對自己直厭惡起來,她知道此時晞容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加上晞容偏偏又是那種即使再痛苦,也不會說出來的人,她真氣自己竟無法幫忙晞容!
“可能是趕著來上班,早餐又來不及吃,所以胃有點不舒服。”她虛弱地朝美伶一笑。她發覺最近這段日子里,自己的胃口大得嚇人!她該不會是因為憂郁過度導致有暴食癥吧?
美伶聽到這里,連忙將她平時塞牙縫的零嘴全拿出來,—古腦兒地全堆到晞容面前。“吃!”她說道。
“這些?”晞容瞠目結舌地盯著眼前琳瑯滿目的零食,“秀,你當你是在喂豬嗎?”她淡淡地笑開了,雖然她早餐沒吃,胃有點怪怪的,但她并不會覺得很餓。
美伶以威脅的眼光斜睨她。
莫可奈何,晞容只有意思意思地吃了一些。
“這才乖嘛!”美伶眉開眼笑地贊道。
“謝謝美伶媽媽!睍勅蓦y得俏皮地說著,還鞠躬作揖了一番。
時間在眾人專心地工作下緩緩流逝,當大伙都沉浸在工作之際,突然辦公室的一隅漸漸掀起一陣騷動,且有如漣漪一般逐漸擴散,不久,整個資訊部門中,幾乎除了晞容和美伶外,其他人莫不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著。
“怎么了?”美伶無意中抬頭卻意外地發現到這個情景,并且還感受到一道道異常的注視目光投射向這邊。
“什么怎么了?”晞容不解地問道。
美伶敏銳地發現,晞容—動,其他的人立刻埋頭做事,中斷交談,甚至連那怪異的注視目光也消失了,看起來,他們似乎在閃避什么……
“沒什么!泵懒婊卮鸬,心里卻想著,才懌哩!難道又發生什么事了?她暗忖。
像在印證她的想法般,美伶從眼角瞥見姚玉芝似乎在對她招手。
向她招手?!有沒有搞錯?她求證似地朝姚玉芝所在方向望去。真的耶!姚玉芝真的在叫她!她想也不多想地就起身走向姚玉芝。
“做什么?”美伶口氣有點不太好。沒辦法,梁子結深了,久久見面就吵的習慣一旦養成,一時也難以改掉。
稀奇地,姚玉芝對美伶的態度并未做出任何反應,反倒附耳在她耳邊說話。
“什……嗚……”美伶瞪大雙眼,震驚萬分地喊道。
幸虧眺玉芝的動作快,早在她大喊之際便捂住了她的嘴。“小聲點,你想讓她知道啊!”姚玉芝小聲地責備著,見到美伶點頭,姚玉芝才松開手。
“這不會是真的吧?!”因為太過于吃驚,所以美伶只說出這句話。
“真的!”姚玉芝面色帶著—絲凝重地點頭,“是我們里面的人碰巧經過,聽見謝主任在向他們恭喜才知道的。”
“天哪!”美伶氣急敗壞地喚道,“這該死的賴樊奇真的要和那Amanda結婚!那晞容該怎么辦?她哪受得了這個殘酷的打擊……”說著說著她的眼眶亦難過地微微泛紅,望著那仍被蒙在鼓里的晞容,她的鼻頭漸漸發酸,一片真心換負心,而且是對同一個人、一連兩次!這教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所以大家都不敢讓她知道。”姚玉芝說道。
美伶突然轉頭看著姚玉芝,一副像是第一次見到她、認識她的模樣!澳恪⒛銥槭裁赐蝗粚勅菽敲春?”
只見姚玉芝在美伶的注視下變得有點不自在!拔抑皇钦J為楊晞容比那Amanda看起來順眼多了!
“是嗎?”美伶狐疑地看著她。
“哎呀!總之,現在是楊晞容的事比較重要。你說,要讓她知道嗎?”她成功地移轉了美伶的注意力。氣勢自從晞容對她‘發飆’后,姚玉芝才倏地驚覺自己以往的作為有點過分,對晞容總覺得很抱歉,但要對晞容說‘對不起’,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不行!我怕她會受不了!泵懒婕泵Ψ穸ā!安蝗邕@樣吧!我先帶她閃—下,避得了一時就先避了,以俊的事再說了!
姚玉芝想了一下,覺得有理,于是點頭說道:“也好,就只好先這樣了!
“美伶,你要帶我去哪里呀。”晞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她工作得好好的就突然被美伶硬拉著離開崗位。
“蹺班,好好玩他個一天。”美伶在情急下編出這個聽起來很任性,實際上卻是個很‘拙’的理由。不管了,反正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美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拎著晞容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遠遠的,她眼尖地發現到那兩位‘罪魁禍首’正親密地挽著手,有說有笑地迎面而來。
不妙!美憐暗自叫慘,當下她立刻拉著晞容又往回走。
“美伶,你又在做什么了?”晞容真的被‘耍’得團團轉了。
然而遲了一步,Amanda已眼明地看到了晞容,她高興地朝晞容輕喚著,“楊秀——”
聽到有人在喊她,晞容下意識地回過頭,這下子,她總算明白美伶怪異行徑的原因了。沒辦法,就算不愿也得面對。
“嗨,好巧!睍勅輰χ鳤manda硬擠出—個笑容,她不斷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她身旁的那個人。
“是。 盇manda笑若云霞地說道,然后她挽住樊奇的手臂,小鳥依人般地輕靠了過去。
晞容感覺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但她刻意忽視它。
“恭喜我們吧!我和樊奇要結婚了。”她深情款款地看著樊奇,而后者則伸過手攬著她的柳腰,輕點了一下她的朱唇。
晞容聞言仿佛遭到五雷轟頂,震在當場,她覺得渾身逐漸地泛冷,意識漸漸地渙散,頭頂上有一道寒風不斷地在肆虐著。
“恭……喜……你們。”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樊奇不發一語地看著晞容蒼白的臉孔,感覺她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昏倒。
不能昏倒!晞容拚命告訴自己,絕不能昏倒!至少不是在此時此地……
“晞容……”美伶難過地喚道。都是她害的!自己沒事出什么餿主意,結果反而害了晞容,晞容的反應讓她覺得怕!
“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見!睍勅輳娦χf道,和美伶一起越過他們。之中,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美伶的手。
好冰!當手相碰的那一剎那,美伶驚慌地看了晞容一眼,再想起晞容所遭受的諸多委屈,旋即一股怒氣直涌上心頭,她轉身對他們兩人咒罵。
“去死吧!你們。”之后,她氣憤地反拖著晞容走。
“你……站。 盇manda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詫異不已,心想,這個人怎么罵人呀?
美伶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看著Amanda,“你叫誰站住?告訴你,我們不干了!還有,如果你膽敢再多說半句,小心……我扁你。去!”她丟下這句狠話后,帶著晞容,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Amanda盯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氣得說不出話來。
“算了,別氣了!狈婧醚缘貏駬嶂鳤manda,眼光卻一直跟隨著逐漸走遠的晞容……
“晞容,你還好吧,振作點!那種男人,幸好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否則婚后才發現,那可就慘了!泵懒嬉恢痹囍矒釙勅莸那榫w,晞容從方才就聞不作聲地讓她好生擔憂。
晞容并沒有聽見美伶對她說了些什么,只感覺眼前的世界逐漸在變形,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歪七扭八。
“陽光好烈……”一道強光猛地襲向她,旋即又—片黑暗籠罩下來,接著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晞容、晞容,振作點,醒醒啊!”美伶及時扶住晞容癱軟下滑的身子,嚇得哭了出來。
不遠處,志文下車后先是看到—個頗像晞容的女子昏倒,接著聽到另—名女子的哭喊,他立刻三步并作二步就來到她們身邊。
“拜托你,先生,我朋友昏倒了,能不能麻煩你送她去醫院?”美伶向突然出現的志文求救,“振作點,晞容!彼o緊地握住晞容冰冷的小手。
“晞容?!”志文乍聞之下,魂差點兒嚇飛了,他急將手下那名女子扳過身一看……天!真的是晞容!“晞容!你振作點!彼B忙抱著她火速奔向自己的座車。
他認識晞容?!美伶邊跑邊錯愕地盯著眼前神色焦急的斯文男子,在他的幫助下,車子朝著醫院急馳而去。
“你真的決定要娶Amanda?”方秉倫聞訊后震驚不己,立刻找樊奇求證,F在整個公司都將這事如火如荼地傳著,他甚至還聽說楊晞容憤而辭職了。
“當然!狈骖^也不抬地回答道,繼續埋首工作中。
“那她知道了?”天!他懷疑她承受得了。
“她還笑著對我們說恭喜呢!”再次回想她笑著說‘恭賓’時的凄楚神色,他的心猛地又是一陣揪痛。不過,他面對著方秉倫的表情卻是一副沒什么事的樣子。
方秉倫氣得很想一拳揮向他!斑@次你做得真的太過分了,你這樣會殺了她的!”
樊奇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我不讓她走,你說我殘忍;現在我如你所愿,和Amanda結婚,你卻又說我過分?”他頓了一下,“你說得沒錯,Amanda的條件比容兒好太多了,有腦子的人就會選擇Amanda,而不是那個嫌貧愛富的楊晞容!
方秉倫瞇起雙眼,寒著聲問道:“這是你真正的想法?你當真認為她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孩?‘
“不然我為何選擇Amanda?”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你真的仔細想過了?”方秉倫不死心地追問道,“你的一意孤行會害了兩個女人的!”他一直盯著樊奇,希望樊奇能改變主意正視自己的心。
“這是我所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了!”樊奇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是嗎?”方秉倫不以為然地冷哼—聲,“希望你不會后悔!”他丟下這么一句話后,氣憤地甩門而去。
“醫生,她怎么樣了?”美伶、志文和方秉倫在見到醫生從急診室里走出來后,立刻蜂擁而上,他們三人此刻皆焦急地心系晞容的狀況。
“病人沒有什么大礙,不過似乎受了極大的刺激,孕婦最忌諱的就是這點,你們要盡量讓她避免!”
“孕婦?!”他們三人皆震驚地大喊,表情是清一色的詫異、震驚!晞容……懷孕了?
“你們還個知道嗎?病人已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并有懷孕初期適應不良的現象,這段期間是流產的高危險期,所以凡事應該多加小心,以免動了胎氣,還有盡量讓孕婦保持心情開朗,知道嗎?”醫生耐心地為他們解說晞容的狀況及一些注意事項后才離去。
“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
在普通病房內,志文萬般憐惜與不舍地看著床上依舊昏迷的心愛人兒,他萬萬沒有想到,才多久沒見,原本還活蹦亂跳的女孩,如今竟躺在醫院里,瞧她的臉色,白得可以與床單媲美了。
他后悔了!后悔當初沒有阻止她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現在她懷孕了,人也因受到刺激而昏迷不醒。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受了什么刺激?”志文開口問道,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晞容。
“你是……林志文?”美伶先為她心中的疑問求解,她是從他對晞容在乎的程度來猜測的,如果賴樊奇也像他那般在乎晞容,那么晞容今天就不會可憐地躺在這里了。她怨嗟不已。
“是的。”
“賴樊奇要結婚了。那女人大刺刺地來到晞容面前和賴樊奇演出一出‘你儂我儂’的感情戲!”想到Amanda那副得意又假仙的嘴臉,美伶氣得咬牙切齒。
“你是說,賴樊奇要結婚了?”志文鐵青著臉,神色灰敗地抓著美憐的雙臂追問道。
“晞容……她在笑著恭喜他們之后,出了公司走沒幾步就昏倒了!彼サ盟氖趾猛!她被志文那兇神惡煞般的怒容嚇到了。
“冷靜點,你嚇到人家了。”方秉倫輕拍著志文的肩說道。他在氣呼呼地離開樊奇的辦公室后,恰巧撞見林志文匆忙地抱著楊晞容上車且神色慌亂,故立刻驅車尾隨而至,誰知卻也因此聽到一個重要消息。
“抱歉!我嚇著你了!敝疚幕剡^神后,發現美伶的輕微瑟縮,趕緊對自己的冒火表示歉意。
“沒關系。”美伶在心里松口氣。她沒想到,看起來如此斯文的人生起氣來會這般可怕!由此可見,他真的很愛晞容。
“你是……”志文將注意力轉向方秉倫。
“方秉倫,賴樊奇的好友兼屬下!狈奖鼈愖晕医榻B道,“唉!先別生氣,我可是站在楊晞容這邊的!”當他見到志文板起面孔時,連忙澄清自己的立場。
志文還是不給方秉倫好臉色看,“誰知你是不是他派來看晞容會不會為他而自殺的人?”在他先入為主的觀念中,和賴樊奇搭得上邊的同樣是一丘之貉。
“你……”方秉倫被林志文無理的態度惹火了。
“你們先別你呀我的。”美伶迅速制止即將開火的兩人,“。勅菀蚜!
志文和方秉倫聞言立刻沖到晞容床邊,一致的動作,又引來兩人相互瞪視的白眼。
“晞容……”志文焦急地喚道。
“容兒。”方秉倫故意如此叫她。
語畢,兩人相互不服氣地又瞪了彼此一眼。
在一旁的美伶簡直快被他們兩人打敢了。算了!不理他們。美伶輕握著晞容的手,等待她逐漸地轉醒。
晞容嚶嚀了一聲,眼皮動了幾下后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這里是哪?”她怎么會在這?旋即她也看見一旁的兩人,“志文?!方秉倫!你們怎么也來了?”她相當詫異他們的出現,不知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昏倒了,記得嗎?”美伶說道,“是這位林先生送你來醫院的,而方先生是正巧遇上的!
“昏倒?!我昏倒了?”晞容依稀有印象,她才剛走出公司就眼前一黑,結果醒來人就在這里了。回想起昏倒前所發生的事,她的眼眶逐漸地發熱。
晞容立刻低下頭,不愿讓他們看見她的悲痛。
樊奇要結婚了……他真的要結婚了……
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晞容,并沒有發覺四周突然靜了下來,當一只手搭上她的,她出于自然反射動作下仰起頭,同時也望進一雙寫著‘關懷’的雙眸。
“晞容……”志文看著她,沒有責備、不諒解或看笑話,有的只是真心的關懷和體諒。
“志……文……”晞容顫抖地咬著下唇,一陣霧氣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極力忍著不讓淚流下來,然而一個嗖咽聲抑不住地逸出唇后,她崩潰了!巴邸疚摹⒅疚摹彼谥疚膽阎型纯奘,“他要結婚了,要結……婚了……他……不要我……”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痛苦,一旦宣泄便演變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放縱自己的情緒,讓情緒支配著理智。
為什么?樊奇,為什么?難道他真的那么恨她?絲毫不曾在意過她?愈想愈心酸,她的淚也就宣泄得更多。
志文的情緒隨著懷中的人兒起伏波動,他只是輕擁著她任其發泄心里的痛苦,心里則是恨不得痛扁賴樊奇那負心漢一頓。
美伶抿著唇,頭偏向另一側默默地垂淚,她的傷心來自于晞容那聲聲發自內心傷痛欲絕的哭泣聲。那么一位堅強的女孩,若非悲痛萬分,絕不會哭得如此肝腸寸斷!
“別哭了,晞容,哭太久可是會傷身體的,況且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又非比尋常!狈奖鼈愒囍矒釙勅,在眾人的情緒皆沉浸于傷悲之際,只有他還保持著一絲清醒的理智。他沒忘記醫生的吩咐、叮嚀,此刻她應該避免情緒的起伏動蕩!
“非比尋常?”晞容先是一愣,然后緩緩地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一臉的不解之色。她不懂他話中含意?難道說她的身子怎么了?!
“你……”
“住口!方秉倫。”志文擋在他之前惡狠狠地阻止他說出懷孕的事,難道他不知道此刻對她稅出這事只會令她更傷心?志文瞪著他。
“你說,方秉倫,我怎么了?”志文緊張的態度,反而讓晞容覺得怪異更加想一探究竟。
接到林志文警告的語氣已太晚了,方秉倫只顧擔心到她的身子狀況,卻沒想到會因此更加刺激到她的可能性。完了!他只有硬著頭皮說出這個極具震撼性的消息,“你懷孕了!
“懷……孕……”晞容驚愕到只能愣愣地重復著。如果說樊奇結婚的消息撕扯了她的心,那么這個消息更讓她扯心裂肺,狠狠地將她打到絕望的谷底。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突然地掙脫出志文的懷抱,發狂似地不停槌打著自己的小腹,一邊哭喊著。
他們三人皆被她戲劇般歇斯底里的反應嚇著了。
“晞容,別這樣,住手、快住手!”志文幾乎在下一秒就恢復正常,他努力地拉住晞容的雙手,但好幾次都被她給掙開,她的力氣突然大得驚人。
“放開我!我不要他的孩子,我不要……”她聲音嘶竭地哭號著。為什么?在他即將娶別人之際,她卻懷了他的孩子?!
方秉倫和美伶見狀,連忙上前幫助志文阻止晞容自我傷害的舉動。
“放開我、放開我!”雙手被抓住的晞容,不死心地不斷踢動著未受制的雙腿。
“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
“啪!”倏地,志文毫無預警地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你、干什么打人?!野蠻人!”美伶氣憤地將志文推走,自己反擁著晞容,像個保護笑的母雞。
而方秉倫對志文竟狠得下心打她而訝異非常。
然而晞容卻因志文這一巴掌頓時安靜下來,無聲地不停掉淚,—鬧—靜,前后簡直是天壤之別。
志文痛心疾首地看著失魂落魄、默默垂淚的晞容。他打她,手痛但他的心更痛!澳阒雷约涸谧鍪裁磫幔磕阍脒^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你也在傷害關心你的人?”他看毫無動靜的她,強迫自己狠下心腸繼續說道:“‘你愛他,即使到最后受傷的還是你!記得這句話嗎?忘了你的回答了?”志文愈說愈激動,聲音也愈哽咽。
這該死的賴樊奇,究竟要將晞容折磨到什么地步才善罷甘休?然而更該死的是他自己,竟天真地以為一切己雨過天晴,誰知那只是包里著美麗糖衣的外表,早知會這樣,當初他真該不顧一切阻止她回賴樊奇身邊!
志文的話讓晞容有如大夢初醒!她哭什么呢?這條路是她當初自己選的,怪得了誰?所以后果也該由她自己承擔,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這樣,她與樊奇以往的恩怨能一筆勾消,對她而言不啻也是一種解脫!況且,她還有許多關心她的人,這一次,她不再是孤獨的了,是該忘了他的時候了!她閉上眼睛,一串清流滑下了臉龐。
“你別再說了行不行?”美伶朝著林志文吼道。
晞容再度張開眼,眼中的悲傷已淡了幾分,“沒關系的,美伶,志文說得對,我不該害你們為我擔心。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出類似的傻事了!彼穆曇綦m然有氣無力,但堅定的口吻及眼神卻清楚地表達了她的想法。
“晞容你……”志文很高興她終于想開了。
“雖然很難,但我一定會下定決心努力去遺忘他的!彼龑λ麄內吮WC道。
美伶難掩興奮地擁著晞容又哭又叫,“說得對!晞容,那個臭男人就讓他去配那個高傲的巴哥鳥好了。”她真的對晞容能走出賴樊奇這個人的陰影而感到高興。
“嗯!睍勅蔹c頭應是!澳憧纯茨,美伶,又哭又笑,黃狗撤尿!”她取笑道。
“什么?!你竟敢說本秀是黃狗撤尿!你的臉又紅又腫地比我還丑哩!”美伶將手往腰上一衩,像個母夜叉似地瞪著晞容。
“是、是、是!你最漂亮了。”語畢她輕輕地笑了。
雖熱心多少還是會痛,但她想自己有那么多關心她的人的友誼與支持,她一定會熬過去的,況且現在還多了寶寶……她輕撫著她的肚子,那里正孕育著她和樊奇的寶寶,她相信自己會熬過去的!
在眾人皆歡喜于晞容終于‘想開’之際,只有方秉倫并不若他們般樂觀,他有種感覺,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