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他仍是不明白,一個人怎么能對另一個人那么殘忍,而且就因為他「胖」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這和一些人欺負流浪狗,流浪貓,就以一個「心情不爽」的理由一筆帶過,還能處之泰然的心態一模一樣,都教人無法理解。
有些人詐騙是為了金錢,有些人詐騙是為了婚姻,而姓袁的變態弄出這樣一場騙局,其實只是想找到一些對自己本來就缺乏自信,通常也沒什么朋友,遭受凌虐后也較不會聲張的人,來滿足他嗜血、嗜虐的變態興趣。
那個男人只要聽見人求饒,就會越興奮,因為他最喜歡戳破人的希望。屢次說「只要你求饒,我就放過你!」,可轉眼就變成了「你是笨豬?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叫你吃屎你吃不吃?」。反反復覆當中,讓人逐步喪失「開口說話」的意志,失去了「語言表達」的能力。
只要自己越是痛苦,姓袁的便越是高興、亢奮,宛如吃了毒藥般High。
他會故意在面前吃東西給他看。在那時候,他已經三天都沒有食物吃,只有運動飲料果腹,他記得自己看得眼球都快掉出來了。然后,逼迫他不眠不休地觀看美食節目,只要他眼睛一合上,就用電棒電擊他。
數也數不清的酷刑下,姓袁的還自認為胖子的救世主,口口聲聲都說:「我會賜給你們新生命,你們要感謝我的大慈大悲,我將幫助你們從這丑陋的身軀走出來,蛹化為一只只美麗的蝴蝶!」
呸,去他的什么蛹化!
要不是莫杰跑到家里找他玩,意外在雙親面前揭穿他們一起去參加夏令營一事根本是他編造出來的謊言,家人弄明白他不是去旅游,而是無端失蹤后,緊張得全體總動員,到處尋找他的下落,最后,總算在他剩下最后一口氣時,將他自那個人間地獄救出——當年他就不是蛹化重生,而是火化轉生了!
身心靈受到嚴重創傷的他,沒有去聆聽審判過程,可是每次開庭都會前去的母親,回到家來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氣死我了,那家伙還有臉把責任都推到我們這邊,說那都是阿逸自愿的,是他自己簽同意書,愿意進行減肥的!還說把小孩子教育成這樣笨,隨隨便便也不問清楚就跑到減肥營當中,是他自己笨!這是我們父母的責任,沒把小孩子教得更懂得思考,不了解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只有白癡才會以為真能白吃午餐之類的話,氣得我真想撕爛他的嘴臉!」
自那以后,母親總是無法忘懷那次事件讓全家族都陪他一起蒙羞,而他也因為在家人面前頭都不敢抬,才自我放逐到「碧山莊」來的。
不,他不要再想那個人渣的事了。叫他野獸都會污辱了那些比他高尚千百倍的動物們,至少牠們不會毫無緣故就攻擊其它生物。
他要想曜輝、想豪豪,想這幾個月來與他們共度的幸福日子、光燦奪目的每一天,這些才是能支持他繼續撐下去的力量……
砰砰砰!
王逸驚跳起來,姓袁的又回來了?
「阿逸?」、「王逸!」熟悉的叫喚在鐵門外頭響起!改阍谶@里面嗎?如果你在就回應我們一聲!」、「阿逸,聽到了沒有?是我和鐵曜輝!」接連的話語讓他眼底泛起淚光,他爬到門邊,跟著拍打起鐵門。
「我在!我在這里!」激動地喊著。
「太好了!我擔心死了,找遞屋子里里外外都沒人影,我以為你又失蹤了。」莫杰說道。
「那家伙,真的離開了嗎?」還是有些膽戰心驚,王逸希望是那家伙怕條子再上門,打了退堂鼓。
「那家伙?你是說……『那家伙』嗎?是不是那個混帳又出現了?他威脅你什么?」
一旁冷靜的曜輝道:「還是先讓王逸出來再說吧!你可以出來了,不用擔心,現在有我和莫杰在,我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的。」
點點頭,兩手慌亂地擦去淚水,王逸扳開鐵制環扣,以及預防萬一的擋門椅子,咿呀地將笨重的鐵門打開。曜輝迫不及待地一步上前,雙臂環抱住他,王逸終于能安心地把這段時間的恐怖感拋至腦后,縱容自己耽溺于他溫暖的懷里。
長達五分鐘的感動重聚后,王逸在曜輝懷中抬起頭,回過臉對莫杰說:「對不起,我一定又讓你擔心了。」
「笨蛋!找不到鐵曜輝的時候,你怎么不馬上找我?」劈頭罵他的男人,臉上寫滿忿忿不平。「以前你第一個找的人是我,現在就算到第二位也好,還是可以和我聯絡!」
「……因為,手機電池沒電了。」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歉。
莫杰還想說些什么,曜輝已經不忍心地說:「好了,被關在這里不知多久,我看王逸很虛弱,我們先到樓上再——」
嗡嗡嗡的馬達運轉聲,驀地在樓梯口響起!刚l都休想出這大門一步!你們給我退回地下室去!」
「你這混帳,還有種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莫杰想沖過去,卻反而后退了奸幾步。
手持著高速馬達電鋸的男人,格格笑說:「耗了我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買到這把工具。沒想到我不用鋸門,你就自己跑出來了,王逸。怎么樣,你想出來吃東西?喝水?沒問題,到我這邊來,我會讓你吃屎喝尿,吃得飽飽的!」
王逸真不懂,這樣的變態怎能野放在外?應該強迫他關進精神病院去治療!
「你不過來,我就先宰掉這兩個礙眼的家伙。就用這把電鋸,鋸斷他們的腦袋、肋骨、四肢……有分量龐大的食材在,你這貪吃鬼一定很高興吧!哈哈哈!」姓袁的仰著臉大笑。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做嗎?」曜輝冷冷說道。
「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你們,能做什么?」耀武揚威地,男人將電鋸轉到最高速。「任何的抵抗在這寶貝的面前,都會被鋸成兩半的!哈哈哈哈……」
「不要小看了運動選手的臂力,吃我這一記!」
王逸錯愕地看到曜輝不知什么時候從配藥室摸出半完成品的火藥球,他將沒有引信但重量絕不輸給鉛球的火藥球,直接砸向對方。長臂一揮,速度與重量效果相乘轉換成致命殺傷力,擊中男人的左胸口。
「啊——」向后一退的男人又緊接著受到第二顆、第三顆球的攻擊,最后一顆直中他前額,男人連慘叫聲都沒有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想不到,這個仿佛電玩游戲中怎么打都打不死的變態魔王,竟能如此輕易被解決掉。王逸目瞪口呆地開口說:「好……厲害……他會不會死了?」
「這種人,死了最好,到時就天下太平了!」馬上走過去將電鋸拿走,莫杰連蹲下去試探他鼻息的意愿都沒有,只是將他踹離樓梯口,說:「走吧,我們去報警!
真的落幕了。
越過姓袁的動也不動、宛如尸體的身邊時,王逸還刻意停下腳,瞪了他好幾眼。
「怎么了?」曜輝搭上他的肩膀,問:「這種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將他這副可笑的丑態記住,以后再作有關那段日子的惡夢時,我就可以提醒自己,這家伙根本沒什么好怕的。我要將那惡夢了結掉!」
曜輝無言地抱抱他,兩人手牽著手離開。
通知派出所的警察,等他們派人來將姓袁的捉走的期間,王逸先吃掉了曜輝為他做的清淡、不刺激胃的食物,填填肚皮。雖然精神很亢奮但身體已經很疲憊的他,等到警方現身,跟他們到警局做好筆錄,并帶走電鋸當證據后,就再也撐不住地倒在沙發上睡起來。
隔天他在床上醒來,聽見底下有好幾個聲音在交談,披著睡袍下樓。
「你沒事了吧?」曜輝上前想扶他。
王逸笑了笑,搖頭說:「不用,我睡過一覺,精神很好!
「真是場意料不到的災難呢!幸好王逸先生沒事!钩L礻贿^來說!甘虑榘l生的經過,我都聽他們說了。就算莫杰不找我幫忙,我知道之后也是義不容辭的。我不會再讓我的重要客戶面臨這么重大的危險了,這回負責起訴的檢察官我也認識,我一定會確定讓那家伙不能再靠近你半步!
「最好是這樣,否則還真不知道你訛詐我們那么高額的律師費,到底劃不劃算了!」莫杰哼地說。
常天吳揚揚眉!赣炘p你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公司老板有啥好處。课乙p也會挑間有規模的,免得詐得的錢還塞不了牙縫!
「誰的公司小啊?我看是你自己能力有問題吧!」
「你希望我整垮你公司就說一聲,對我而言那是件小小CASE,易如反掌!
「你這家伙!」
「我『這家伙』有名有姓,如果你的小腦袋還裝得進一點東西,我就大方地再說一次沒關系,本人姓常名天昊!
「常、天、昊!你少講一句是會死人啊!」
「這問題你要去請教警察,看看有沒有人是因為我多講一句話而死的。恕我沒有神通能力,無法回答你!
聽著他們和往常一樣的對杠,王逸忽然笑了出來,大伙兒都好奇地把視線移到他身上。他搖搖頭說:「看你們這么快樂,就會覺得人生沒什么好煩惱的,真好!
「快樂?」、「誰和這種家伙!?」常天吳與莫杰互指,不齒地說。
不管他們如何否認,他們確實顯得很生氣勃勃!也拜這之賜,王逸的心情就像是雨過天晴后的豁然開朗。接下來,四人共享一頓早午餐,確定王逸的身體與心靈都安然無恙,未受昨日事件的影響后,常天昊和莫杰就告辭了,各自趕回臺北的工作崗位。
飯后喝著咖啡,王逸與曜輝終于有時間坐下來長談。曜輝遵照承諾,把前妻的事都解釋清楚,并再三保證他無意與她復合。王逸也首度對心理治療師以外的人,講述著那事件……曜輝很欣慰,即使自己先從莫杰那邊聽到了部分事情,大致了解來龍去脈,可是王逸愿意告訴他,這比什么都令他高興。
他們之間的距離,經過這兩天,又更緊密了。
王逸甚至把收藏在心中,他們真正初次相遇是什么時候的事都告訴了曜輝。曜輝訝異地絞盡腦汁,說:「!原來如此,那時候的那個人是你?可惡,因為我那時候趕著去參加補習班分班模擬考,竟錯過了早點和你認識的機會!早知道我就多留一分鐘,這樣便能看見傳說中超級可愛的小胖娃娃了。」
「哈。磕鞘鞘裁?」
曜輝攬著他的肩,笑而不答地偷香了下他的臉頰。一日一進入了甜甜蜜蜜的氣氛中,光是淺嘗輒止已經滿足不了彼此。他們貪婪地以舌相纏,兩雙手分別在對方的衣物上急切拉扯,一個翻身就滾到地板上,但他們還是不愿分開。
偏偏殺風景的手機鈴聲,挑在這個時候鈴鈴作響。
曜輝皺眉,接起電話。彼端是前妻,冷淡地說了句「是豪豪要和你講話!
接著電話便被移轉到兒子手上了。兒子馬上大喊「把拔,我是豪豪!」,接著問起昨天他為什么急急忙忙地回家,都不吃披薩就走掉了的事。曜輝只好解釋一下,并向兒子再三保證現在王逸大哥哥已經安全了,威脅他的壞人已經被捉走了。
『把拔,那你什么時候要來接我?』
「……豪豪,讓把拔和馬麻講一下!惯有前妻的麻煩在,曜輝不禁嘆息。
話筒沉默片刻后,傳來前妻冰冷冷的聲音道:『我是不會再讓豪豪回那種鄉下地方,更不可能把他交給你和那個人妖去帶的!我會負起教養的責任,養育豪豪,你定期一個月寄五萬塊贍養費過來就行了!』
「阿梅,妳在胡說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憑代課老師的薪水,哪可能付出這么多贍養費?更重要的是,豪豪的監護權在自己手上。
『你要打官司也可以,不過我會去跟爸爸說你在那兒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爸爸若聽到你和男人在一起,八成會很吃驚吧?你也不用否認自己沒做,豪豪可是什么都說了,你們兩個骯臟人干的骯臟事!』
既然拆穿了,曜輝也不再有顧忌地說:「我是愛王逸沒錯,但我們相愛與豪豪該和誰住是兩回事,妳不能這樣獨斷獨行!
『喔?不能嗎?你試試看!』喀地切斷電話。
拿著斷訊的手機,曜輝低聲詛咒著。王逸問他電話的內容,曜輝苦澀地說出前妻的要求后,王逸當下立刻說:「我們到臺北去!
「去了又能如何?」曜輝搖頭。「我看還是請常律師介紹擅長監護權官司的律師吧,我和前妻是免不了要對簿公室一番了!
「去帶豪豪回來!雇跻菘壑氖直壅f:「不要讓豪豪以為我們不要他了,所以把他丟在臺北。我們一起去接他!」
曜輝為難地說:「我前妻不知會對你說些什么?」
他是在替他擔心,怕他會被人辱罵?見過大風大浪的王逸淺淺一笑!笡]關系,我不怕。和你一起,我什么都不伯。」
能使王逸這樣全心地信賴自己,曜輝真感謝過往的自己沒有因為嫌麻煩、不想插手管閑事而惹上一身腥,便放棄自己心中的正義。日后,他希望自己也能一直是他眼中的英雄。
「好吧,那我們換件衣服,出發吧!
***
前來應門的佟愛梅,宛如看到什么害蟲似的,鄙夷地說:「你們來干什么?出去,我家不歡迎惡心的HOMO!」
「我們是來接豪豪回家的。目前監護權還在我手上,我就有權利可以帶他回家。如果妳不讓我帶他回去,我就報警。」
「哈,你報呀!我是他母親,法律上有哪條條文說母親陪兒子過暑假是犯法的?」竭力保護自己地盤的女子,惡狠狠地瞪著一旁的王逸說:「鬧上報紙版面,誰會比較難看還不知道咧!你這死同性戀,別自己生下出孩子,就跑來搶我的兒子!這么想要小孩,花錢去東南亞買一個。“阉B成和你們一樣的同性戀,就剛好一窩子都是骯臟的同性戀,臟到一塊兒了!我詛咒你們一家子斷根,絕子絕孫!」
「佟、愛、梅!」曜輝揚起手。
王逸馬上拉住他,搖著頭阻止。
「我也不想扁她,可是她剛剛說的話,是人說的嗎?能聽嗎?」曜輝別的不氣,就氣她發的毒咒。
王逸再次搖搖頭!覆灰耍覀儊淼哪康。你不想讓豪豪看到父親與母親起爭執,父親還對母親動粗的樣子吧?」
也對,不要和這女人浪費唇舌了。曜輝的視線越過前妻的頭頂,高聲喊著:「豪豪,把拔來接你了!豪豪?」
「他不在!」前妻劈頭轟回去。「他不在、他不在!你們快滾出去!」
曜輝伸手想推開她,直接進去找人,她反而糾纏上來。佟愛梅不斷地揮舞拳頭攻擊著,嘴巴仍不斷地在罵:「為什么?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死男人?以前你說你愛我的,為什么才多久的時間,你就變心了?你這個負心漢、死沒良心的!」
不得已伸手扣住她的雙腕,曜輝怒道:「妳別再鬧了行不行?我不想要后悔這輩子曾經娶過妳,那會連豪豪都變成后悔的產物!我尊重妳是豪豪的媽,妳就不能理智一點地接受現實嗎?」
嗚嗚嗚地,她開始哭泣,淚水讓整張臉的妝都花了;蛟S,這是她這輩子哭得最真心的一次。
「我好不甘心,要是我沒和你離婚就好了……我好寂寞、好寂寞,那些爛男人沒一個奸東西,花言巧語沒一句真心。和我上了床,便宜都占盡了,等我說想和他再婚的時候,馬上就一腳把我踢開,還罵我……說我是被人穿過一次的破鞋,他看我沒人要,覺得我可憐才〇我的。這世界變了,以前每個男人都把我捧得像寶,現在知道我生過孩子、離過婚,就當我是支破掃帚,這叫我怎么吞得下這口氣!」
梨花帶雨地揚起眼睛,她還是不死心地,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腳說:「曜輝,你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吧?你不是愛過我,很愛很愛嗎?離婚時你曾要我再考慮的,那時候我太笨了,沒答應,F在我愿意發誓,我一定不會再說要離開你的話。你想住鄉下,我跟你去住,你要做代課老師,我也不會再埋怨什么了。求你,離開那個男的,回到我身邊吧!」
王逸默默地想轉身離開,打算留給他們夫妻一點溝通的時間。相信佟愛梅也不情愿讓身為「情敵」的自己看見她的這種種「陋態」,可見得她已經被逼到必須拋下矜持與驕傲的絕望邊緣,顧不得這許多了。
「王逸!你要去哪里?」曜輝焦急地扣住他的手!改悴灰撸
王逸嚇一跳,正想解釋他沒有要走,只是想避開。
哇地!看見這一幕的佟愛梅放聲大哭。她哽咽地說:「我都已經讓步到這樣了,為什么你還是要那個男的?他要走就讓他走!我才是最愛你的,我甚至、我愿意……要是你比較喜歡插屁〇,我就讓你插!難道我的屁〇會比不過他的屁〇嗎?要不然,我去變性,我去做成你喜歡的身體的樣子,我也可以裝上大老×!」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曜輝摸著額頭,覺得自己回家后肯定要作惡夢了。他不知道分開的這段期間,佟愛梅究竟和什么樣的男人交往,可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是動不動就將「老×」、「屁〇」這樣粗俗的字眼掛在嘴上的女人。
一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劇烈的轉變呢?
「佟小姐!乖疽恢北3志}默的王逸,走到她面前,溫柔地遞出手帕給她說:「請把臉擦干,做個能讓豪豪感到驕傲的母親!
佟愛梅恨恨地拍開他的手!改闵僭谶@邊假惺惺!誰稀罕你的同情!」
「妳有最珍貴的寶藏、誰都搶不走的本錢,我怎么會同情妳呢?」
一笑,王逸再把手帕遞向前,繼續說:「妳美麗、妳有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有的女人味,妳還有這么可愛的一個兒子在。人生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可以重新開始的。只要妳不放棄,前頭一定會有一件事,讓妳覺得活著真好。幾年前,我也曾經有過活不下去的時候,感覺想要放棄自己的一刻。可是我慶幸自己還活著,因為不活著又怎么能認識曜輝、豪豪和妳?把妳自己重新整頓一番,和我戰斗吧。要是妳這么想要搶回曜輝,就光明正大地,以妳身為女人的本錢來和我這個死人妖競爭吧。我也會使出全力和妳戰斗的,因為我非常地愛曜輝,很愛、很愛!」
「……」佟愛梅面色如土地閉上嘴。
曜輝也冷靜下來地對前妻說:「妳不用將自己改造成男人,那么做毫無意義。因為我愛王逸,不是愛他的男人身體,我是愛他的整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妳就算復制得了他的身體,也復制不出他的個性、他的靈魂。」
佟愛梅露出大勢已去的表情。
「馬麻……」這時,終于從屋內探出頭來的豪豪,怯怯地說:「馬麻哭得好兇,是因為把拔有大哥哥在,馬麻只有一個人嗎?」
「豪豪……」佟愛梅朝著兒子伸出雙手。
咚咚咚地,豪豪跑到母親身邊,讓她抱抱。他坐在母親腿上,仰起胖胖的小臉蛋說:「把拔,豪豪不要跟你回家了!
曜輝無奈地一嘆!改阏娴牟幌敫寻巫?」
豪豪紅著眼睛,點點頭說:「馬麻太可憐了,馬麻沒有人陪她,豪豪要陪馬麻住。好不好,把拔?」
兒子體貼母親的這份心意,曜輝實在無法硬生生地剝奪。他看了王逸一眼,王逸也點頭贊成。
「好吧。把拔會經常來看你,你在馬麻身邊要乖乖的,不可以惹馬麻哭喔!」
「嗯!我一定不會像把拔那樣,讓馬麻哭哭的!」
「你這小鬼!」
依依不舍地掐掐兒子的鼻頭。雖然這不是最圓滿的結果,但也是個勉強能接受的開端。不是出于大人們的安排,而是小豪豪自己的主張,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未嘗不是個公平的決定。
離開了他們母子,坐在小貨卡上,王逸望著一語不發的曜輝說:「這樣真的好嗎?把豪豪交給他母親。豪豪不在你身邊,你一定很傷心!
賊曜輝點點頭!敢婚_始覺得那小鬼真是吵死了,可是現在才幾天不見,又懷念起他吱吱喳喳講話的樣子。家里少了豪豪,以后不知道會有多寂寞。」
「……我房子不租你了!雇蝗缙鋪淼兀跻葸@么說。
「喂,你在說什么鬼話?你不租給我,要租給誰?不對,你要我住到哪里去。?」曜輝真要拜托他別亂開玩笑!
王逸撇開頭,耳根泛紅地看著窗外說:「房間很多,你不會隨便住!
「哈啊?」哪里的房間?
王逸不再開口,但是臉頰一瞬間都紅了。
看他這模樣,又說不要租房于給他,那就是說……「我可以住在『碧山莊』里?你是要我搬過去和你一起。渴菃?」
一手撐著下顎靠在車窗上,王逸將放在椅子上的手往旁邊、再旁邊摸過去,然后握住那只放在排檔上的大手!改,還有我在!
曜輝笑了!缸點兒,我們回我們的家去吧!」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只要你想起我,我就在你身邊。只要你愛我,我就加倍地愛你。不論你問我幾次,我都會回答你那永恒不變的三個字——「我愛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