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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地帶? 人生的新頁5 作者:李葳
    即使看似艷陽高照,但冬天的太陽一點兒都不可靠。十幾度的低溫下,一陣無情風吹來,再強健高大的人都會冷到發抖、雙腿打顫,何況是遠比自己要纖細、瘦削的王逸?看他站在那兒凍得雙唇發紫的模樣,曜輝皺皺眉再次勸說:「我看你還是學我們父子倆,先把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擰干再穿吧?不然這一路滴著水回到『碧山莊』,肯定要發燒昏倒的。』

    王逸還是搖頭。

    曜輝火大了,氣他莫名的矜持與不愛惜身體的健康,他步上前去扣住他的手腕!冈谀氵沒把我的耐性磨完前,快脫下!大家明明都是男人,有什么你身上有的,是我沒有的?我不會亂看,好嗎?你在顧忌什么我不明白,但是豪豪也在這兒,我再不是個東西,也不可能當著兒子的面胡來吧?」

    張大黑瞳,王逸咬咬唇,僵持了一會兒,而后無聲輕嘆。

    撥開了曜輝的手,他總算慢吞吞地扯下外套的拉鏈,將因泡水而變得笨重、累贅的羽毛外套脫下。

    曜輝馬上接過外套,用力替他擰干,并不忘以眼神催他「繼續脫啊!里面的毛衣也是!」

    有些遲疑地,王逸跟著脫下毛衣。

    「啊,把拔,大哥哥背上有傷!」豪豪在后頭嚷著。

    什么?難道是剛剛撞到的?曜輝急著上前察看,但王逸卻突然變了臉色,遮遮掩掩地躲著。一彈舌,曜輝硬把住他的手臂,強迫他轉過身——咦?曜輝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王逸光裸的背。

    太過分了!是誰,竟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

    已經有些年份,褪為淺咖啡色,縱橫交錯密布在王逸背部的丑陋疤痕,無疑是被人以鈍器亂七八糟地割傷過好幾次所造成的。

    王逸一振臂推開曜輝,想把自己從曜輝灼灼的目光下弄消失,他蹲下身以雙手抱住肩膀,背轉過身。

    「把拔,大哥哥……怎么了?」看不懂大人間的默劇,豪豪好奇地問。

    無言。

    是自己草率地強迫王逸揭下這道心口上的傷疤。

    他不愿意讓人看到的,原來是這么殘酷的「余燼」。傷害他的人有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曜輝不知道,但他知道可憐的王逸至今還被這些傷所帶來的夢魘糾纏不休。曜輝嘗到心如刀割的罪惡感,自己魯莽地在王逸身上施加了二次傷害。

    「把拔?」連父親也變得怪怪的,豪豪開始擔心了。

    曜輝搖搖頭,比了個「噓」的動作。

    撿拾起被拋下的毛衣,曜輝默不作聲地盡量將它擰到最干,使勁甩了甩。

    確定這已經是自己能力所能弄干的極限,他又回到王逸身旁,將它披在那顫抖不停的肩膀上!负昧。你是個男人吧,別為這點小疤痕扭扭捏捏的。傷疤可是一個男人的勛章,你沒必要在意它!

    「不過……」曜輝溫柔地摸摸他的頭頂,就像在安撫豪豪時一樣,道:「還好你還活著。受過這么多嚴重的傷害,現在你還能活著,真是太好了。你很了不起,王逸,你很強呢!」

    王逸仰起臉,欲言又止地開啟瑟瑟發抖的雙唇,但在他說些什么之前,眼眶蓄積的薄淚已決堤。

    曾聽過,淚水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沒想過有一天,曜輝竟然是被男人的淚所擊沉,完全KO,徹底地輸了。

    雙腳不由自主地跨前,雙手自作主張地伸了過去。在忘卻一切現實而充滿靜寂的世界中,曜輝緊緊地擁抱住努力在扼殺哭聲、淚水擦了又流、流了又擦的男子,渴望自己的溫暖,能早點驅走他的悲傷。

    送王逸回「碧山莊」的路上,他幾乎不敢與他眼神相對。

    似乎被大人間詭異的氣氛所影響,沿途很難得的,豪豪也非常安靜,乖巧地跟在曜輝身后。兩大一小的身影,頭發濕漉、衣衫凌亂地出現在門口,讓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嘻笑本色的莫杰,張大了嘴巴。

    「你、你們是掉到哪里去了?馬桶嗎?冬天洗冷水澡不太好吧!」

    「發生了點小意外!龟纵x不多作解釋,點個頭說:「我還要帶豪豪回家,他……就交給你照顧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他的!鼓茌喠鞯乜粗麄儯恢闯隽耸裁炊四,一撇嘴,將王逸拉進門內,惡狠狠地瞪瞪曜輝,砰地關上門。

    「把拔?」

    「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他說謊了。

    行尸走肉地替豪豪放熱水澡、準備午餐、晚餐。陪豪豪作功課,動不動就發呆、出神。一整天曜輝的腦子里,揮之下去的都是自己懷抱著王逸的感觸,他在自己胸前簌簌發抖、他在自己胸口啜泣、他沾著淚珠的長長睫毛……以及自己當下想去找那個傷害過王逸的人算帳的沖動。

    我這是怎么了?

    那家伙可是個男人,又不是需要被保護的弱女子。

    我一定是將同情與憐憫,錯解為我對他有什么特殊情感了。這和他崇拜我的球技,把我當成他理想中的「男性典范」是一樣的,而嚴格來說,他并不認識真正的我,他崇拜的是他單方面過度美化的我。

    曜輝漠視心底另一個「真的是如此嗎?」的質疑聲,決定不要再多想今天所發生的事。往后還是要像過去那樣,和王逸之間保持單純的房東與房客的關系。這樣對他、對王逸都好。

    當晚,曜輝徹底地失眠了。

    輾轉反側也等不到睡意降臨,他索性放棄。確定熟睡得發出鼾聲的兒子,沒有被驚醒的跡象,他離開與豪豪共用的寢室,一個人走到客廳里。懶得點燈,靠著摸索,他從電視柜里翻找出一包存放著,以備不時之需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它。

    濃嗆的煙霧被吸入肺部,再從氣管、鼻孔噴出,曜輝木然地看著在客廳天花板環狀擴散開的煙圈,納悶這么做真能讓人從郁悶中解放嗎?為什么他抽了,卻一點變輕松的感覺都沒有,只有無止盡的煩躁。

    黑漆漆的室內,有股欠缺真實感的空洞在蔓延。

    對時間失去概念,不知道自己獨坐了多久,指頭間夾的煙又換了幾根,曜輝恍惚間仿佛聽到后門發出奇怪的聲響。是老鼠嗎?鄉下地方,有一、兩只老鼠也不稀奇。嗯?但老鼠應該會發出吱吱吱吱的叫聲吧?越想越不對勁,曜輝擰熄煙屁股,起身。

    仗著好視力,曜輝在黑暗中行動自如地繞過沙發,無聲地走到廚房,四周一片靜悄無聲。

    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曜輝走到后門前,轉動一下門把,確定它還鎖得好好的。

    聳聳肩,他一轉身——迎面揮來的堅硬物體咚地打中曜輝的腦門,劇烈的疼痛瞬間爆炸開來,曜輝彎身向前倒下

    是誰?

    為什么要攻……擊……我?

    足以令意識遠揚的劇痛中,曜輝勉強地抬起臉,想辨視那團在眼前搖搖晃晃的模糊影子是什么。無奈在他能找出答案前,大腦便放棄運轉機能,強制中止。

    前一刻他飄浮在空中。

    鼠蹊部鼓動的臊熱,在下一刻將他拉回地面上。

    「唔……好痛……」明明頭痛得像要裂成兩半,可是身體卻異常地亢奮著,血液不尋常地匯集在兩腿間。

    他不舒服地想扭動身體,但雙手竟不得自由。一使勁,赫然發現雙手被什么東西反綁在身后,中間還隔著硬邦邦的木頭。

    怎么……一回事?

    慢慢抬起頭,他晃晃運行遲緩的腦袋瓜子,睜開矇眬的眼。他——坐在一張椅子上,不只雙手被綁在椅背后,連雙腿好像也被固定住了。

    驀地,濕濕軟軟的「東西」由下往上一舔他的男性象征,讓他嚇得倒抽一口氣。低垂視線望去,陰陰暗暗的人臉輪廓浮現,一抹殷紅像是蛇信纏繞在濡濕賁張的欲望頂端,妖嬈地在上頭打轉。

    身體火熱歸火熱,曜輝心中卻遭受著史無前例、前所未有的驚嚇。

    「誰?你是誰?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放開我!」天底下有哪種變態會將人打昏,綁在椅子上,然后……然后幫囚犯做起O交的?!

    「……」沒有回答的犯人,刺激完鈴口后,這回低頭深深地一吸,一口氣將曜輝吞到喉嚨深處,緊縮雙唇摩擦著,以舌腔深處潮濕光滑的內襞包裹著他。

    「哈啊……啊……你……」曜輝不斷掙扎著!缸∈!死瘋子!你不要以為綁住我,就可以為所欲為!等我……等我自由……啊嗯!」

    含到深處,再緩緩地吐出。

    舔舐、吸吐,恰到好處的力道與適時施予牙齒刮搔。

    只要不是無能、不舉,受到刺激自然會起反應的男性象征,在這種情況下真是誠實到一種令人想哭的地步。

    曖昧的水漬聲跟著吮吸加快的速度頻頻發出,滾燙的下體在兩腿間那顆頭顱煽情上下搖擺的動作與淫褻聲響合力交奏下,激發出難以置信的獰猛快感。

    曜輝搖著頭,咬著牙,死命抗拒,他可不想在一個變態的口中達到高潮。

    不曉得是不是「以心傳心」的策略(?)奏效,忽然間火熱包裹住他的雙唇,硬生生地抽離了。

    如釋重負的同時,受到冷落的胯間兀自高張著,仿佛還在等待著解放時刻的到來。曜輝不得已地開始數著數兒,希望這么做能讓燠熱的身體逐漸恢復正常狀態,只要那個變態別再來……

    啪沙!

    衣物落地的輕微聲響,引得曜輝抬起頭。

    暗影勾勒出一具平坦的身軀輪廓,似曾相識的體態,若隱若現地靠近他。在吃驚于對方是個「男」人前(反正曜輝也想不出有哪個女人會哈男人哈到跑來強O自己),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腦中旋即聯想到的人物。

    在他沖口喊出那人的名字前,靠過來的身軀,彎腰跨坐到他的大腿上,臉兒湊到最短的距離——

    昏暗不再能遮擋住犯人的容貌,曜輝喃喃地念道:「怎么會是你……王逸,你在做什么傻事?」

    一手伸過來蓋住了曜輝的雙眼。

    遭受背叛的苦澀滋味,擴散在嘴中,曜輝一口硬牙咬破它,低咆道:「我已經看到你的長相了,你現在遮起來有個屁用!你做這種蠢事干么?你——」

    另一手牢牢握住硬挺,讓前端抵壓在某柔軟的凹處。

    「不要鬧了!你以為這樣行得通嗎?快住手!」

    好緊。

    清晰的痛楚從緊咬住自己前端不放的連結點,進出。

    要是他都這么痛了,那想必正在笨拙地要納入他粗硬部位的大傻瓜,一定痛得更厲害才對。

    哈啊……哈啊……耳畔不屬于自己的粗喘,出于痛苦難受的苦果。

    「笨蛋!你想傷了自己是嗎?快點放棄,別做了!」

    可笑的是,曜輝在這諷刺的一剎那里,卻驚覺到自己表面的怒火下,還埋有對王逸的憐愛。

    這笨蛋!這個世紀大笨蛋!

    何必用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方式,自找苦吃?如果跟我說一聲,我就會——

    就會怎樣?

    反過來詰問自己的曜輝,搜遍大腦,得到了「無跡可考」的結論。他不知道,萬一王逸真的說出「我想要你」的話語,自己就能跨越過性別藩籬,和男人發生這種不正常的關系嗎?可是話說回來,從沒有遇過這種情況,并不意味他「不能」。

    現在,他不就正與王逸……

    「啊……啊啊……」

    這時懸浮在他腿上的人兒,自牙關進出低聲啜泣,身體弓屈。

    下一瞬間,曜輝明顯感覺到有什么裂開,在一股濕熱液體的幫助下,鼓脹的部位越過窄小的關卡。

    「唔……」

    宛如被吸了進去。密密擠壓著他火熱的甬道狂亂地蠕動著,不住地將他吸往深處,最后靜止在某一處。

    曜輝的喘息混著王逸的急喘。他們兩人都沒有動作,因為仿佛一動就會再也停不下來了。滲透到彼此血液里的熱度,轉眼就會使他們失去理智,為了追逐快感而不斷地掠奪與索取,掏空與填滿……他們誰也回不了頭了。

    「……對……不起……」

    喑啞的嗓音,打破多年的沉默,響起。

    跟著,抬高的腰身,一下下地在曜輝的大腿上起落,緩慢地,細微地摩擦移動起來。

    「我……我……一次就好了……」

    緊皺起眉頭,生理性的撞擊、抽插快感被剝奪,取而代之的是被愛撫、被包容、被不住熱愛的另類刺激。

    「……哈啊、哈啊……」不自覺地,犯人自己松開了遮蓋在曜輝眼睛上的手,一張淚水滑落、悲喜交織的臉蛋,映入曜輝眼簾。

    王逸閉著眼睛,啜泣地說:「……愛你……我……一直愛著……你……」

    這是曜輝所看過,最動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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