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我的同學!
對,就因為他們有同學的關系,他才無法拒絕。這個男人面冷心熱,為他工作了三年,她會不清楚嗎?只要是他在乎的人,他就會逼自己去包容、去付出,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明明有情有義,更有顆易感細膩的心,卻隱藏在一張冷漠、看似什么都不屑的英俊臉龐之下。
“小樊,你沒有其它事好做了嗎?”看見她那張望著自己出神的臉,他忍不住皺眉。
樊貞瑋馬上有點心虛的回過神。
“幫我打給‘成鴻’的副總,說我有急事找他!
“好,我馬上打。”
“交代的事別給我漏掉任何一項。”他又提醒道。
“我哪次漏了?”她不自覺地頂嘴,對自己三年來的表現很有信心。
“出去吧。”他低下頭看著公文說。每當他不知道要怎么反擊她的話時,他就會搬出這幾個字。
而樊貞瑋聽了,總是會偷偷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然后踩著輕盈的腳步離開。因為她占了上風,她贏了……
厲碩巖當然知道她的得意反應,但他從來沒有為此生氣,反而覺得莞爾。
三年了……
小樊從來沒有讓他失望或覺得無聊過。
換上睡衣,做好了睡前的皮膚保養,樊貞瑋已經跳上床準備要入睡時,放在床頭的手機這時震動了起來。
幾乎不用看來電顯示就知道這時候會是誰找她,她難道沒有下班時間嗎?
“我要睡了。”她搶在厲碩巖開口之前先說道。
“我喝了酒!
“叫出租車。”
“你知道我不喜歡在喝了酒之后搭出租車!
“那找人送你回去!
“我現在不正是在這么做?”他的聲音里有笑意,接著轉為命令的語氣,“快點來,小樊!”
“我說我要睡了……”
“我是老板,我還沒說你可以下班!彼缘赖恼f!翱禳c來接我!我頭有點痛!苯又f出了一個地點!靶⌒拈_車!
“你喝了多少?頭痛?要帶止痛藥嗎?”
“快來接我就是了!”隨即吼完之后,他結束通話。
“你……”樊貞瑋被掛了電話,可下一個動作卻是跳下床。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1章(2)
而這會在客廳里看夜間新聞的樊正揚夫婦,看到女兒下半身穿睡褲、上半身卻是一件時髦的風衣走出來,不禁搖了搖頭。她這種不搭調的穿法他們雖不能說看得習以為常,但頻率還是很高,實在不希望再看到了。
“又是你老板?”樊正揚蹙起眉,做父親的自然會為自己女兒的安危操心!翱煲c了!
“喝酒不開車是對的!狈懍|幫著厲碩巖說話!岸宜段腋咝剑鲞@點小事沒什么。”
“貞瑋,你是女生,他不會自己叫出租車嗎?”崔秀雅心疼女兒這么晚還要出門!昂螞r你已經下班了,難道不能拒絕他嗎?”
“媽,反正我又還沒睡。”
“你睡褲都換好了!
“所以我加上一件大風衣就可以出門了啊!狈懍|說服父母也在自我安慰的說!拔抑皇撬退丶遥R上就回來,不會太久的!
“貞瑋,你是秘書,不是貼身隨扈。”樊正揚見過厲碩巖,覺得對方有肩膀、有魄力、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業的男人。如果可以不要這么“折騰”他的女兒,他會更欣賞。
“爸,我得去!
“只要你拒絕他一次,下次……”
“我快去快回!狈懍|套上布鞋,拋下一句話就以火燒屁股的速度由屋里往外沖。
“這孩子……”樊正揚嘆了口氣。“唉!”
崔秀雅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想還是女人懂女人。她跟著嘆口氣,明白厲碩巖那個男人,可以令任何女人為他不顧一切。
“我想,”她試圖輕描淡寫的說!柏懍|應該‘不討厭’她的老板!
“你的意思是……貞瑋‘喜歡’她老板?”樊正揚了解自己老婆一向的說話方式。
“你還看不出來嗎?”
“但是……他們是上司和下屬……”
“正揚,別忘了他們也是是男人和女人!
“你覺得有可能?”
崔秀雅的心一沉,“感情的事,誰知道會怎么發展呢……”
厲碩巖沒有抽煙的習慣,但是在酒店外等樊貞瑋來接他時實在無聊又乏味,他只好向泊車小弟要了根煙。
他當然可以在酒店里等,可是里頭的酒味、煙味、脂粉味及刺鼻的香水味,已令他反胃不已。他需要新鮮的空氣,他需要吹吹風。
一根煙快抽完時,他總算看到了樊貞瑋那輛小到不行的藍色小車—坐兩個人剛好。他把煙蒂扔掉后,她的車已停在他面前。
拉開車門,他動作瀟灑地上了她的車,但一上車隨即按下電動車窗,保持車內空氣的質量。他能夠要她來接他,但她不需要呼吸從他身上而來的、那充滿酒味、煙味與香水味的混濁空氣。
“你看起來沒有很醉。俊狈懍|一邊小心開車,一邊偷偷地瞄他。
“我從來不會很醉!彼幌蜃灾。
“那你……”何必要我來接?
“只要喝了酒,我就不開車!
“這是好習慣,也表示你是守法的好公民,但你可以攔出租車!彼浪幌矚g和陌生人同處在密閉的狹小車內空間,可一定有其它的方法能克服。“要不然,你可以和固定的車行合作。車行我來找,再挑一個你看得順眼的司機,只要應酬前先聯絡好,每次就可以由那個司機去接你!
厲碩巖的回應,是一聲冷哼。
“這樣也不行?”
“我是天天要你來接嗎?”
“不是!
“那我是少發了你加班獎金?還是少付你津貼?”
樊貞瑋知道在金錢、物質方面,厲碩巖非常大方,而且只要他出國回來,總是不忘帶巧克力、小飾品之類的東西給她。而在她生日時,他甚至還會送上名牌包。
他看似作風冷硬,實際上卻很知道怎么教人心悅臣服。
所以私底下,她偷偷替他取了個“牡蠣”的外號,意思是他有著最堅硬的外殼,卻有一顆柔軟無比的心。
她暗戀他三年,一開始是著迷于他雄糾糾、氣昂昂,那把天下踩在腳底的男子漢氣勢。當然,也有部分是因為他有一張會令女性癡迷、不可自拔的俊臉。
可是真正教她愛上他,愿意守著這份單戀、甘心當他秘書兼貼身女傭、隨扈的原因,則是因為她看到了在他那冷硬的表相下,愿意付出、愿意委屈自己,只要他在乎的人都滿意的那份心。
“那你不會擔心我的安全嗎?”
“你的開車技術我信得過!
“但是很晚了,”她微微側著臉問:“你不擔心會有好色之徒……”
“小樊,”厲碩巖認真的打量她!澳闶遣怀罄玻聿囊灿邪耸,但是一個穿著睡褲、布鞋,身上一件大風衣裹得緊緊又脂粉未施的女人,想要引起歹徒的邪念,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樊貞瑋閉上嘴。這不是玩笑,這是“侮辱”了。
“沒有回應?”他揶揄的投去一眼。
“虛心接受!彼⑽⒇摎獾恼f。
“我其實比較喜歡你頂嘴。”
“我才不會沒事就頂嘴!”
“你現在不就是了?”
“我是哪里……”發現自己中了他的計,她連忙握緊方向盤,改口道:“我這個人才不會像小孩子似的頂嘴,我只是在講理!
厲碩巖沒有接話,手肘撐在車窗框上,手指則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一邊吹著晚風,一邊享受著這舒服的時刻……
其實樊貞瑋的抱怨是隨便嚷嚷、隨便演演的,她很珍惜這個可以開車送他回家的機會—應該說,她很珍惜自己能為他做每一件瑣事的機會,好像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他的生活里不能沒有她一樣。她很愛這種被他需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