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兒氣嘟嘟的鼓著嘴巴,還不時的踢著腳下的石子來泄憤。自從家丁在后山找到傷痕累累的她后,家人就不準她出家門半步,不等于變相的虐待嗎?那點小傷,她自己都不覺得有什么嚴重的。何必勞師動眾,用三哥壓她也就算了,爹還連夜從洛陽趕回來,揭穿了她的惡作劇。三哥可好!揪住她的小尾巴不放,借機報仇,真是小人!但好在她只字未提冷寒塵,只說在后山玩耍,不小心被石頭砸傷了。她才不理三哥的嚴刑逼供呢?
咦?今天怎么靜悄悄的?楚兒只顧埋怨,現在才發現府中不同尋常的安靜。難道爹和三哥出門談生意了?
肖楚兒裝模作樣地站在狗洞邊左瞅右看,觀察了好一陣,確定沒人發現,便趴下來慢慢地爬出去。
哎呀!就差一點點了,外面的世界真美麗!
“小姐,你怎么一點大家閨秀的風范都沒有,看你臟兮兮的,像一只小狗!”杏兒雙手叉腰。
楚兒一聽見杏兒那高分貝的聲音,慌忙又縮了回來,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笨,怎么忘了杏兒這個跟屁蟲今天沒道理不跟著她。
“杏兒,有時候我真懷疑誰才是主子?”楚兒搖搖頭,“好啦!有福同享,今天我帶你去逛逛!”
“這才對嘛!小姐,你看,我連衣服都換好了,”果然杏兒一副書僮打扮,配著肖楚兒的書生打扮,還真像一回事。
主仆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兒才總算舒了口氣。好久沒去春風樓吃糕點了,真想那甜津津的豆沙糕,滿口余香的狗不理包子……
“小二哥,給我上一盤龍鳳荔枝球、川蓀雙珠、蘭花雞塔、鮮荷鴨方……哦!還有極好的豆沙糕!”楚兒點兵點將,點了一大串菜名。
“小……少爺,你點這么多吃得完嗎?”杏兒雖然對自己家的小姐的飯量頗為自豪,但仍難已置信,張口結舌地看著。
“當然,你又不知爹禁足這幾天,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些美食!”肖楚兒才不管吃相多么難看,左一盤,右一盤開始進攻。
“小二哥,給我一壺汾酒和一盤熟牛肉!”和楚兒琳瑯滿目的菜肴形成鮮明對比。
楚兒一聽那人的話音,扭頭向后一瞧。憑直覺認定他一定是冷寒塵,真是尋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嘿嘿一笑,一副釣魚兒上鉤的表情。
“小二哥,幫那位兄臺多上點菜,今天我請客,”楚兒指著冷寒塵吩咐道。
她大搖大擺坐到了冷寒塵的身旁。眾人可替她捏了把汗,那個男人一身殺氣,可不好惹!
“寒哥哥,多日不見,別來無恙!”楚兒抱拳,施禮,一套江湖禮數被她用得非常得體,笑嘻嘻地稱兄道弟。
冷寒塵對這個稱呼,眉頭皺了皺。雖然他們有過一面之緣,但何時與她這么熟了?
“寒哥哥,上次夜黑,而且你又帶面紗,我沒看清你的長相,能否把面紗扯下,讓我見識見識!”話音剛落,便要動手去扯。冷寒塵使勁捏住她的手腕,“你放手啦!好痛!”肖楚兒痛得實在忍不住,失聲尖叫,這才挽回自己快要折斷的手腕。
冷寒塵看著楚兒發紅的肌膚,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苦澀,對自己更加自責。兩人才見面兩次,他就對她多了幾分莫名的心動,難道因為她的微笑和勇氣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但紅塵中惟有情字最為傷人,他就更不能擁有七情與六欲,反之則會更加傷害她。
“肖楚兒,你給我出來!”外面大吵大喊地叫嚷著,這才把楚兒從自哀自怨中拉了出來。大事不妙,是三哥找來了。跑為上策!不行,他們一定堵住出口了!畢竟前幾次都是這樣被捉回去的。
怎么辦?怎么辦?被抓回去又要禁足!楚兒心慌意亂的抓住冷寒塵的手,不停地跺腳。呀!三哥進來了!肖楚兒想也不想坐到了冷寒塵的腿上,拉下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櫻桃小嘴湊了上去。哇!好棒!原來他的唇這么柔軟,比最好吃的豆沙糕還要甜!不解人事的她頑皮的亂吮了一遍。冷寒塵被她的大膽行徑給驚呆了,這個不知羞的小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杏兒也被小姐這樣不尋常的舉動給嚇呆了,小姐怎么沒有分寸到這地步,名節對于一個女人可比性命還重要呀!她……她怎么輕薄起男人來了,要是傳出去,以后怎么嫁人呀?
“杏兒,楚兒呢?”肖無極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杏兒。
“小姐,她……她……”原來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倒支支吾吾了,一定大有文章。難道楚兒藏在這里。肖無極暗暗打量了樓內的各個角落,不由眉頭一皺,F在民風開放到這個程度了,有人具然開始在大庭廣眾之下演起這么養眼的春宮戲。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怎么有些眼熟?
肖無極準備再上前去看個仔細。楚兒嚇得埋在冷寒塵懷里氣都不敢喘,暗自慶幸有黑紗遮住,不然臉往哪兒擱呀?
“哦,三少爺,小姐……小姐剛才回家去了,”杏兒怕無極繼續查下去,慌忙替主子作了掩護,其實心中可是亂得很。
無極危險地瞇起眼睛,逼問杏兒:“那你在這干什么?”
杏兒對于他的突然轉身措手不及,頓時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等子宜大哥!
“那你先等吧!我先回去了!”他肖無極也是知趣之人,怎會妨礙人家與心上人約會嗎?
好險!楚兒撫了撫胸口。“謝謝你,寒哥哥,冷寒塵心中立刻布滿了寒霜,感到一陣心浮氣躁,難道她對男人都這么隨便嗎?想到這個答案,用力把楚兒攬到懷里。“楚兒,為什么你這么快就占據了我的心房?”他喃喃自語,冷冽的黑眸里掠過一絲柔情。
楚兒心中可樂死了,她感打賭,只在那一霎間,寒哥哥臉上出現了一絲絲柔情,柔情耶!但她又大煞風景,提出了他的禁忌。
“寒哥哥,你為什么是鬼煞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他是天煞星轉世,何德何能擁有自己的幸福?他猛然推開楚兒,楚兒因猝不及防,額頭撞在了桌角上。頓時,鮮血直流,順著臉頰滴在白衣上,更顯得格外嚇人。
“小姐,”杏兒尖叫起來。樓里的人聞聲,都驚呆了,翩翩公子傳眼變成俏佳人,剛才還以為那位公子有斷袖之癖,原來另有隱情。
楚兒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冷寒塵。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酸澀煎熬著她那顆亂如麻的心。
冷寒塵心一橫,硬是把頭扭到一邊,不發一言的走出了酒樓。難道是他愿意傷害她嗎?如果再這樣看下去,遲早妥協的會是他。但他心存顧慮,一個連親生父親都嫌棄的不祥之人,何苦把她推進性愛陷阱?
對這種狀況,杏兒不知如何處理!靶〗悖阍趺戳?不要嚇我呀!”她邊手忙腳亂地推著沉浸在哀痛思緒中的主子,邊掏出手帕包扎傷口。楚兒實在難忍,眼前一黑苛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耳邊殘留的杏兒焦急的呼叫聲也越來越遠了……
三日后,楚兒在大家的祈求聲中悠然醒來了,看著娘親那雙哭紅的眼睛,爹在焦急地踱來踱去,三位兄長難得碰到了一起。她心生愧疚,好在家人對酒樓事件只字未提。但現在她靜下心來想想,也許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明了他的冷傲就是一種偽裝,也許在他的面具下早已傷痕累累?不要被他的寒意所影響,再接再厲。肖楚兒替自己暗暗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