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苟啪S倫語帶調侃:「不是美女,讓你失望了。」
「就不要說你對美女都沒feel!顾是要了一個空杯子給杜維倫。
「我不像你喔,美女只是條件之一,我還在意她是不是有大腦,和我夠不夠合!苟啪S倫反問他:「你還記得你上一任女朋友是什么樣的人?」
「誰?」
杜維倫倒了一杯酒,「季詠如啊,那天你喝得爛醉,好心來酒吧把你接回去,你還一直說『不是她』的可憐人!
「她不是我——」語未畢,他突然覺得麻煩,也疲于解釋。如果曾經待過他身邊的女人都算是「女朋友」,那么就算吧,他不想浪費唇舌談論自己不愿再想起的人!杆懔怂懔!
「你對她就只有『算了』,沒別的話說?」
「好啦,是美女,行嗎?」他敷衍著。
「你這樣不行!苟啪S倫搖搖頭,「你連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都不記得,怎么能再談一份『正常』的感情?」
「我就是不記得!顾忠粨],「反正她又不重要!
「你除了幫客人拍照會用心之外,還有其它時候嗎?」
「我——」他喝了一口酒,好鼓起勇氣坦白:「我真的很喜歡上次來拍照的黎詩雨!
「還在想?」杜維倫白了他一眼,「她不會再來了,你死心吧!
「我跟她睡過了。」
碰的一聲,杜維倫將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放,「你又來了!」
「我不是只想睡她。」他撐著頭,「我真的喜歡她,打從心里喜歡,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喜歡!
「你說這種話誰會信你!」
「是啊,誰會信我?」他自嘲,冷不防的,又將自己推入幽暗:「我這種人,還懂愛嗎?就算蕭憶真回來,也沒用了!
「蕭憶真又是誰?」杜維倫皺眉。「你該不會踏雙船吧?」
「是我……第一個女朋友!
借著暈眩的酒意,他把和蕭憶真的過去對杜維倫一一交代;開始時的天雷勾動地火,結束時的愛恨交織,多年來糾纏在心中的一切,他全說了。
「然后,她離開以后,我獨自過了一段日子,不敢碰女人,也不愿意再戀愛,直到來過FISH!沽志革L在空杯里注入威士忌,「這里的女人教會我用身體談感情以后,我就再也沒用過心了。原本我以為這輩子大概就這么過了吧!
「那么,黎詩雨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在不知不覺間,逼我用心了!顾冻鰧捨康男θ,像是泅于海上的落難者突然捉著浮木,「我希望了解她、希望看見她笑……我沒資格提什么命運說,但是對她,我只能這樣講:一段注定會發生的感情,不管你怎么隱藏、閃躲,最后它還是會逼得你深陷……」
「所以我要說你這家伙還有點救嗎?」認識多年,杜維倫總算了解林靖風荒唐生活背后的原因!覆贿^,就算你喜歡黎詩雨又怎樣,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搞定你和蕭憶真的問題。」
「我很痛苦!沽志革L大口喝光杯中的酒,「她們總是在我腦海里交錯出現,蕭憶真的殘酷讓我想躲到黎詩雨的擁抱之中,但是黎詩雨的擁抱又會讓我擔心我最后還是會一無所有!
「然后你就又逃到FISH來,要我這個損友充當愛情咨詢大師?」
「去你媽的,你讓我吐一下苦水是會死哦?我已經夠煩了!
「喝酒吧!苟啪S倫再為他倒了杯酒,「欸,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黎詩雨,那么蕭憶真呢?你對她還有感覺嗎?」
「我巴不得她消失!她想挽回是有個屁用!」林靖風敲著桌面,音量明顯提高許多。「傷痕可以痊愈,但往事抹不去,她做過殘忍的決定就是做了!
「喏,你看看,這樣是不行的!苟啪S倫搖搖頭。在他眼里,林靖風的心是堆滿陳舊雜物的廢墟,受困在面對斷垣殘壁的哀悼里,「你對她還有那么多情緒,是要怎樣面對黎詩雨?」
他沉默。連湊向杯口的嘴唇也停止了動作。
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的去愛黎詩雨。他在記憶里挖掘,想找到當初那個對愛情憧憬的自己,拼命翻找以后,他從廢墟里掘出的,居然是蕭憶真。
如魅影一般的,盤據他的心。
「我不應該讓蕭憶真有機會在我面前出現的。」過了很久,他才開口。
「問題不在她出現不出現。」杜維倫嘆了口氣,感情這事,果然一直是當局者迷,「只有你真正放下蕭憶真以后,你才能經營新的關系,否則對黎詩雨是很不公平的!
放下。
短短兩個字,誰都知道,誰都會說。
但是,許多問題,只能描述,卻無法解決。
「混蛋!」他大喝一聲,頹喪地伏在桌面。
沉默。
杜維倫倒空瓶里剩余的酒,解完了林靖風的難題,心里的疑惑也在靜默中浮出臺面。無論是誰,看別人的故事總是特別容易,不受情緒牽制,所以對于那個盲點也就特別敏鋭,但面對自己的時,以上的靈敏度均消失。
「我說你這個人,根本一點談戀愛的資格都沒有!菇柚埔猓啪S倫大膽起來,「到底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喜歡你?」
「你這句話要問多少次?」
「所以啊,也有多少次,你根本一點付出都沒有,那些女人卻還是心甘情愿待在你身邊!
「你想怎樣?」
「我不爽。」
「什么?」
「我、不、爽。」杜維倫的面色凝上一層陰郁,「為什么像你這樣的混蛋,能一次次擁有愛情的機會?」
「然后搞得自己像個廢物,有什么好?」
「有的時候啊,人們其實都知道,感情只要撩落去,就是場賭局,人生變成俄羅斯輪盤,會停在哪、得到什么數字,實在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人們還是愿意傾注所有。你輸了多少次,卻還是有本錢,但我呢?」杜維倫一聲長長的嘆息,
「算了,跟你這種混蛋說,你也是聽不懂的!
沒有人懂。
從來沒有人能真正懂得另一個人,際遇、選擇和與生倶來的負累,造就了世界上將近七十二億的差異,最終,人們都只會抱著已腐化的過往干枯。
蕭憶真坐在診療室讓醫生檢視傷勢復原狀況,視線卻始終聚焦在緊閉的大門上,渴望著穿透門板,將坐在門外的林靖風吸入眼眸。
她了解林靖風的執著,一旦感情有了污點,即使再痛苦、不舍,他也會毫不容情地割舍,不留任何后路,所以當年他下定決心與她切割時,是近乎絕情的。
那道污點,至今還清晰且刺眼地阻隔著他們,他連看一眼都嫌煩,又怎會再接受她?要不是她受傷了,他與她,也不可能再有見面的機會。
但是,以他對朋友的關心,她知道,不管他再如何恨她、不諒解她,對于一個久未見面且又「受傷」的朋友,他不可能說不管就不管。畢竟,她還記得,當年他承諾過的:「你還有朋友,比如我!
這是一個轉折的賭局,她手里握的籌碼是往日對他的了解與默契,即使全無贏面,她也要孤注一擲。事實上,她并不像季詠如那般擁有事業上的一片天,也不像黎詩雨有任意遨游的廣泛生活圈;她唯一可以依賴的,只有伴侶的關愛,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進入林靖風心里的入場券。
看診結束以后,林靖風驅車載她返回住處。
途經誠品敦南店時,她指著分隔島上大型的鳥籠裝飾,興奮地說:「阿風,你記得大鳥籠嗎?我們以前在那里拍過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