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動校長讓出大禮堂還真是件奇跡。這里除了每屆的畢業典禮是從不開放的,只因吝嗇的校長怕他們這些不知輕重、破壞力極強的學生弄壞了里面價值不菲的設施。由此可見,這次到來的什么冷胤巽面子不小。
對了,那個冷胤巽會不會是她剛才撞到的那個男人呢?
不會吧,那人無論怎么看都太年輕了點,不像是個操控大集團的首腦人物。
狄麗彤怎么回憶,也想不起來教授曾提及他是哪年畢業的。
“彤彤!這里!你在門口發什么呆?”桑疌在座位上向狄麗彤招手,示意她過去。
狄麗彤收回心神走了過去,不予理會后排那些男生追隨的目光:“就知道好友是系長,一定有好位子坐!
她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子上坐下。桑疌確實對搶座位有一套方法。
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主席臺:“還沒來嗎?”
“來了,在后面準備時被校長拉住了,他那副興奮的樣子好像在替他女兒選夫婿!鄙/C笑道。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先解決吃飯問題,不然餓著肚子在這兒空等,說不定餓到胃痛他還不出來呢!”
“不會,他很快就會出來的。彤彤,我見過他了,又帥又酷,高大得不得了,一身王者的氣勢,完美極了!鄙/C擺出一副向往的樣子。
狄麗彤瞥了她一眼,她是否也該將自己的“艷遇”
告訴她呢?那個才是真正完美的男人。
又來了!那種窒息感,他甚至不在她的視線范圍。
唉,她怎么可以忘了問他的姓名?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么?”桑疌扯了扯狄麗彤的馬尾辮。
“你在干嗎,很痛耶!”狄麗彤奪回自己的頭發,“對了,今天聽演講的人怎么這么多,是不是其他系里的人?”
桑疌回頭看了眼已是座無虛席的禮堂,“也許別系的同學有聽過或知道冷胤巽這個人,反倒是企管系的同窗找不到座位,兩個人擠一個。”
狄麗彤聞言笑了,頭一偏倚在桑疌的肩上:“我也差點沒座位呢,幸好有你。
他們一定和我抱有一樣的心態,以為禮堂一定坐不滿,出去吃午飯了!
“你這算是在感謝我?”
“當然,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含蓄的,不習慣直接向人道謝,但是我的心可是很誠……天!是他!”她吃驚地坐直身子,盯著那個緩緩走向主席臺的男人。
和著一片騷動,她的驚叫脫口而出。
也別怪她叫天了,這種情景只有小說中才會有嘛!帥得豈有此理的男主角與女主角一撞鐘情……她不會剛好成為那個倒楣的女主角吧,還要面對與男主角搶空氣的危機。怪不得她剛才胸悶,一定是那一撞,撞壞她的什么零件了。
“彤彤,怎么樣?我沒說錯吧?真的很完美哦?”桑疌得意地看著狄麗彤呆愣的表情。狄麗彤的眼光很高,甚至放眼娛樂圈,也找不到對她眼的男藝人,這種呆愣的表情,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狄麗彤沒有回答,從小包內取出筆記本和筆,擺明了拒絕討論的姿態。
冷胤巽!他就是那個冷胤巽!怪不得氣宇不凡呢,人家可是“鴻迅”的總裁,腰纏萬貫……想著想著,她又想到了心中的那層顧忌。她不希望再與他有所牽扯,今天的見面純屬意外。
她只是低頭聽著演講,聽著那低沉的男性聲音經由揚聲器回蕩在整個禮堂。第一次,她只見那人一面便記住了對方的長相卻希望對方不要記住她。她確實不想、不愿與這種身份的人扯上關系。
一直未抬頭的狄麗彤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還有,她也一定沒注意到來回于她與冷胤巽之間的有些狡黠的桑疌的目光。
*****
回到三人的小公寓,狄麗彤及桑疌發現除了解恭璩之外,客廳還坐著一個人。
“瓴瓴,你怎么今天有空來呀?”桑疌奇怪地問,順手將書放在茶幾上。
“好像不歡迎的樣子哦!绷麝补首魃鷼獾卣f。
“怎么會呢?”回房放包的狄麗彤適時地出現,“我們只是在想文學系的系花怎么有空蒞臨寒舍,莫非是想念小女子我的廚藝了,算準這個月是我下廚?”
“是啦!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學的是文學不是法律,練筆桿子的口才自然及不上你的天資,也只有奉迎的份了!币宦牨阒麝惨膊皇鞘∮偷臒。
“看來我不用心一些,弄點好吃的出來,還真對不起對我寄予厚望的人們哪!”
狄麗彤邊笑邊走進了廚房。
三人相視一笑,對于狄麗彤,很少有人能制住她的。
“對了,我可不是來白混飯吃的,今天的演講成功嗎?有沒有收獲?”柳吟瓴問道。
“你想幫我們補課?”
“別開玩笑了,你明知我不懂的!
“既然你問了我便交代一下吧。今天的演講非常成功,收獲也很大,不過要說收獲嘛……還是我們彤彤受益匪淺了!鄙/C別有深意地說。
一句話,將另兩個人的好奇心提升至最高點。
“怎么說?”
“也沒什么啦!我們彤彤認真地、由始至終地低著頭記筆記,她學到的一定不少!鄙/C賣關子地亂扯一通。
“沒這么簡單吧,你的表情告訴我不只是這些!绷麝惨徽Z道破。
“桑桑,坦白從寬。”解恭璩威脅道。
“是這樣的啦,”她本來就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于是便想將她的發現告訴兩位好友,“你們認識冷胤巽嗎?”
千篇一律的吊胃口式開場白。
“嗯!绷麝矐溃慌缘慕夤ц骋荒樏H。
“到底出自商業世家,”桑走指的是柳吟瓴,“瓴瓴,你先說說關于冷胤巽的事吧,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怎么,你看上他了?”柳吟瓴驚訝道。
“說到哪去了!他確實是帥了點、酷了點、完美了點,但我不喜歡他那型的,太高了,給人一種壓迫感!
“那就好!绷麝矅@道。
“好什么?你不會愛上他了吧?”桑疌眨著眼問。
“別亂說!”柳吟瓴一臉的敬謝不敏,“除非我自虐!
“這怎么說?”解恭璩難得好奇心大起到搶著問話。
這確實也是桑疌想問的問題,為什么愛上冷胤巽就是自虐?
“光聽他的姓就知道啦……”
“慢著!我有種被冷落的感覺,麻煩你們兩位誰行行好,日行一善,告訴我冷胤巽是誰好不好?”解恭璩再次發話,她實在是聽不懂。
原來有和狄麗彤一樣孤陋寡聞的人。
“冷胤巽是‘鴻迅’的現任總裁,冷果霆的獨子,和他父親一樣,在商場上個冷面判官,只講原則不講人情的。我爸那個圈子中的人都說冷果霆的兒子太過自我,那是客氣的了,他根本是個不正常的人,帥是帥得沒話說,但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更不像個男人。”柳吟瓴有些激動地說。
“怎么說?”桑疌不解,冷胤巽哪不像正常人了?
“他不愛女人,任那些名門淑媛倒追破頭也不屑一顧!哪個男人不好色的,何況那些女人豐姿綽約,怎么可能連看一眼都不肯?”
“道聽途說吧,樹大招風,太顯眼的人容易成為流言的對象。”解恭璩客觀地分析。
一旁的桑疌也贊同地猛點頭。
“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會亂說話的!绷麝舱f得煞有其事,她不是個愛搬弄是非的人。
“真有這回事?”桑疌還是不信。
“你們不忘記了我曾經告訴今年你們圣誕晚會,我被我爹地設計去相親的事吧?”
兩人一致點頭表示沒忘記。
“對像就是冷胤巽!”柳吟瓴宣布答案,見兩位好友沒特別反應又道,“我被安排成他的女伴,整個晚上沒說上一句話,連舞也沒請我跳一個。你們淮會想到那種時候,他竟會帶著文件去分析。迫于父威,我也只能一句話都不說地坐在他身邊看別人玩。晚會過后他父親命令他送我回家,他才冷著臉送我。當然,還是板著臉一句話也沒說。愛上這種男人是注定要心碎的,我才沒那么無聊。”
“那是你不和他說話,他怕碰壁才不言不語的吧!
總之桑疌認為冷胤巽不是那種怪人。
“我哪會是那種忸怩的人?我有主動和他說話的。
我向他自我介紹,可是他怎么回應的……你們一定猜不到,生平第一次那么沒面子……他只淡淡地‘嗯’了聲,連禮尚往來的介紹自己也免!跚时我那謸]押?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等他來握呢!”柳吟瓴氣呼呼的,又不是長得丑,好歹被喻為文學系系花,怎么甘心被這么對待。
聽完后,桑疌更加沉默了。
“桑桑,你想告訴我們什么?”柳吟瓴側著小臉問。
“聽你這么一說,我懷疑是不是我看錯了……”
“你看錯什么了?”
“這次的演講,我們請的就是冷胤巽,你們一定想不到每次聽演講報告,我們的彤彤最多堅持前十五分鐘,但這次她確確實實地埋首記了整場的筆記。還有那個冷胤巽,視線飄呀飄地老是飄向我們這邊……不過經你這么一講,我開始懷疑了,也許我們這個角度恰好是比較容易受人注視的!
“看你們?”柳吟瓴不信地問。
“不!是看彤彤啦!加上彤彤的不自在,我開始懷疑他們倆是否認識!
“不會吧,那種目不斜視、眼高于頂的男人,我們彤彤是漂亮得沒話說啦!但對像是冷胤巽……不可能的!”
“是啦!在聽完你對他的評價后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了。不過無論如何,冷胤巽是個同性戀還真是可惜!
“啐!誰說他是同性戀了,我只說他不愛女性而已!绷麝矠樽约恨q解。
謠言就是這么來的。
“那有什么區別……”
“哎!”狄麗彤的頭從廚房門口探了出來,“三個女孩圍在一起討論同性戀成什么樣子。麻煩你們誰好心出去買袋醬油來!
“這個月是你下廚,為什么要我們去買?”桑疌抗議道。
“不勉強,我不介意在萊里倒些刷鍋水吊吊味!钡饮愅靶暗匦Φ。
客廳的三人聞言立即變色。
倒刷鍋水!那不注定不讓她們吃頓好的了嗎?她們會餓肚子是肯定的,但那個奸詐的狄麗彤卻很有可能乘著她們睡著后一個人躲在廚房弄好吃的。
權衡再三,都覺得虧的是她們。
“好吧,我去買。”解恭璩認命地站起。
而奸計得逞的狄麗彤理所當然地又閃回廚房去了。
*****
誰說冬天是睡覺的好季節?依狄麗彤之見,夏天才讓人發懶。她一向是個好學生,但還是難逃睡過頭的命運。什么太陽曬屁股?曬得醒人嗎?比起昏昏欲睡,那曬在屁股上的熱量一點效用也沒有!
既然遲到已成定數,狄麗彤反倒不急了。梳洗完畢,將頭發繞在腦后用發夾固定住,穿上件中袖收腰的緊身白色襯衫,系上一條黑色的短領帶,再穿上黑色的迷你裙,套上了“達芙妮”涼鞋,狄麗彤才悠閑地抱起書向學校走去。
學校離她們的公寓并不遠,十分鐘的路程,還是以步行的速度計算的。
抬手看了下表,到學校時已是第二節課下課了。緩緩步入教室,狄麗彤還擔心是否有座位。
桑疌只喜歡上這個教室的課,只是不知今天有沒有替她留位子。
剛拐進教室,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冒失鬼撞翻了手中的書本。
“呀!”狄麗彤受驚地叫道。
“狄麗彤!”那個冒失鬼興奮地喊,“你來啦!害我擔心,怕你生病了呢!”
“嗨!”狄麗彤虛應道,看著那個不知第幾號的男生蹲下身為她撿起書本,心中卻不期然地想到了那個……冷胤巽。
“喏,拿好了,”那男生恭敬地將書交給了狄麗肜,“你還好吧?”
“耶?”
“有沒有哪不舒服?”
“沒……沒有,我很好!彼,笑得很虛偽,虛偽得在心里大做鬼臉。
什么嘛!咒她生病!
而那個男生卻因她的笑容而怔在門口,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狄麗彤一眼便看見了桑疌。不去理會那個“短路”的男生,越過他輕輕地向桑疌走了過去,很不客氣地拍了下她的肩:“喂!”
桑疌的身子明顯地一僵,抬頭望向來人,才拍著驚魂未定的胸口:“嚇死人了!
“就是要嚇你,我是來找你算賬的!為什么不叫醒我?”狄麗彤氣呼呼地,看見桑疌身邊有個空位就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今天系里有晨會,我交代過小恭的,不是我的責任。怎么?她沒有叫你?連早餐都舍不得吃?”她是有任務在身,解恭璩怎么也肯放棄一個月的安穩?
“理由充分?”
“是的!”桑疌肯定地點頭。
“那好,放過你。放棄兩節課換來一天的好精神,值了!钡饮愅疂M足地伸了個懶腰。
放過她又何妨,反正她本來就沒打算來興師問罪。
“喏。”桑疌從臺板里拿出一個面包、一杯酸奶。
“給我的?”狄麗彤好興奮,未等桑疌回答便享用了起來。
“我到班級后沒有看見你,就猜你要遲到了。通常你遲到就會忘了吃早餐,當然好心地幫你買好噦!鄙/C邊說邊看著桌上的那一小疊資料。
“謝啦!”狄麗彤咬著肉松餡的面包,“你在看什么?今早晨會的內容嗎?”
她只是隨口問問,沒一點點關心的成份。只因桑疌為她買妥了早餐,她也要適時地表現一下關心。
“全校都行動起來了,也只有你無動于衷!鄙/C看著那份計劃,不覺皺眉。
狄麗彤咽下那口面包,小啜了口酸奶才道:“我才不是無動于衷,我是根本不知道。行動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嗎?”
“校慶啦!”有時候,狄麗彤是很遲鈍的。
“怎么又校慶了?”她大口地吸著酸奶,奇異果的,她最愛吃的口味。
“什么‘又’,那是去年,三百六十五天前的事了。”
老天!她想辭職,憑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進行“腦細胞大屠殺”?
“什么‘哦’?沒別的意見嗎?”桑疌憤憤。
好像有火藥味哦!
狄麗彤側臉看向桑疌,那張藏不住心事的臉擺明了她正在氣頭上,看來自己表現得置身事外惹她不開心了。立即的,她堆滿了笑容:“有!怎么會沒意見!我說啊……哦!那個無聊的校長平時吝嗇得像只鐵公雞,盡對這種事抱持著由衷的興趣,真是害苦了你們這些倒楣的系長了。”
只見桑疌那雙美目危險地瞇了起來。
她說錯了什么了嗎?
唉!可憐的狄麗彤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番話無疑是直刺桑疌的要害,火上燒油嘛!
“桑桑,你不要像近視一樣地看著我。”狄麗彤將那瓶酸奶保護在自己的努力范圍內,擔心桑疌會迂怒到它。
桑疌不理她,根本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還是今年校慶比較特別?”狄麗彤努力擺出很感興趣、虛心討教的樣子。
她想是她的無動于衷惹毛了桑疌,殷勤一點準沒錯。
“因為今年是校慶三十周年,校長準備大辦一場,聽說還準備將這三十年來以各系最高分畢業的學生邀來一起慶祝。”又是一個解救佳人脫困的男生,適時地告知茫然的狄麗彤他所知的一切。
“哦?”狄麗彤回頭,對那個男生笑了笑,誰知她難得對男生綻放的笑容竟將那男生嚇得紅著臉躲開了。
“桑疌,我們系里要找誰?”狄麗彤很小心地問,怕踩到地雷。
桑疌將那張名單遞了過去。
“哇!三十年來,我們企管系畢業的‘偉人’那么多!”她看著打滿一面名字的打印紙,“你準備怎么聯系他們?”
“校長說要親自送上門去以示尊重!
“送什么?”
“請柬啦!”桑疌習慣性地欲去拉她的馬尾,卻發現狄麗彤今天沒扎馬尾,只得改為敲她一記頭。
“那萬一他們中有人出國了呢?”她看著那疊堆得似小山的請柬。
“這些已經是確定在國內的了。”
“三十年……不應該只有三十個嗎?”怎么也不可能夸張到一疊吧。
“還有單科拔尖的或現在小有名氣的。”桑疌喟嘆道。
“校長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給別人做!這么多,你準備怎么發出去?
我沒記錯離校慶只有半個月了吧?”
“就在考完的第二天,所以我要盡快發出去才有時間準備考試。”桑疌信手翻著那疊請柬。
“為什么準備一個人干?你的那些仰慕者呢?平時煩你煩得還不夠?是該適時利用一下了!本瘓蠼獬,狄麗彤又放心地喝起酸奶。
桑疌聞言雙眼一亮。
是了,狄麗彤聰明之處就在此,會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較之,她就顯得循規蹈矩,不知變通了。
既然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她就要抓緊時間取長補短,從而使自己趨于完美了。
“嗯……我說彤彤。∧悄憧喜豢蠋臀夷?”她笑問,有些奸計得逞的味道。
但狄麗彤只是很義氣地邊吸邊點頭,忽略了桑疌眼中的設計光芒。誰說只有鳥才是為食而亡的?
于是,桑疌在那疊請柬的最下層抽出一張丟給狄麗彤:“我知道你也很忙,何況還要為我們燒飯。就一張好了,解決了這一張我就不氣你把系長這個倒楣的頭銜設計給我了!
“OK!”狄麗彤甚至看也沒看就自信地將那張請柬放進身后的小包里。
不就是送張請柬嘛!
好辦!
*****
狄麗彤漂亮的鵝蛋臉此時有著欲哭無淚的味道。
站在太陽下,抬頭看了眼面前這幢幾乎看不到頂的摩天大樓,她開始埋怨起自己的好心腸了。
真是的,沒事答應幫這個忙,才是桑疌口口聲聲的“沒事惹來一身腥”呢!
“什么?你欺騙良家少女!”她記得她是這么對桑疌抱怨的。
“是你自己答應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鄙/C很不講朋友道義地說。
“遇人不淑!”
“深有同感!鄙/C笑得很邪。
“能不能換一張?”狄麗彤乞求道。
“免談。你為什么想換一張,每一張對你來說不都是一樣的?還是你心里有鬼?”
于是,為了證明心里的純凈,她站在了這里,站在了“鴻迅”集團的大樓下。
現在,她惟一希望的就是時間從這一刻起加快腳步,讓她快點見到那個冷胤巽,快點把請柬交給他,然后快點……逃走。
誰讓臨出門前,桑疌還好心地提醒她要當面交給冷胤巽“本人”呢?
走進那幢大樓,光是那個中庭式的前廳已讓她咂舌了。
身邊經過幾個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狄麗彤知道不是自己的美貌驚人,而是她的表現有失一個淑女的形象,與今天很淑女的白色無袖連衣裙不太配。
她自嘲地笑了笑,尋找著服務臺,然后向右手側的目標走去。
“小姐,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嗎?”服務小姐柔柔地問道。
嘖!到底是大公司,連服務小姐的態度也不一樣,這一點一定要向父親反映反映。
“請問,你們總裁的辦公室在幾樓?”她有些緊張地問。
“總裁?”服務小姐上下提量著狄麗彤,“有預約嗎?”
咦?那是什么眼光?好像在評估一個花瓶似的。她狄麗彤是漂亮了點,沒錯!
但可不是個草包美人!
她有些不快了:“沒有!
“抱歉,沒有預約,我們總裁是從不見客的!
狄麗彤怪異地看她,心中倍覺好笑。
她是什么身份,老鴇?還見客呢!
強忍笑意:“那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說我是他同系的學妹,受校長之托,特來送校慶請柬的!
她不卑不亢地說,有種演古裝戲的感覺。
笑話,她又不是多想見那個男人……就算有一點想見好了,也是被逼來的,憑什么要欣然接受別人不友善的評估?
那個服務小姐聞盲又換上了笑容:“請問小姐貴姓?”
“免貴姓狄!
變色龍!搞不好暗戀冷胤巽,見到有比她好看的女人找他就不平衡。
狄麗彤啐道。
于是那服務小姐接通了電話:“喂?林秘書,請幫我通知總裁,說樓下有個狄小姐要送校慶的請柬給他……嗯,她自稱是總裁同系的學妹。”
一陣靜默后,那個服務小姐掛上了電話,笑意盈盈:“狄小姐,我們總裁請你上去。請您坐電梯到第三十六層,會有人帶你去他辦公室的!
“謝謝!钡饮愅肋^謝后向電梯走去。
要命!越來越緊張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地被爹地媽咪喻為“NolowNoshy”一族的嗎?
最后,她自我安慰道:她的緊張只因她不是“Noair”的怪胎,很正常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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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胤巽放下手中的簽字筆,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只對話機。
自那日演講前遇到那個叫狄麗彤的女孩,他就明白他找到了陪伴一生的人。
他一向是個有明確目標的人,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所以在以往的二十七年中獨來獨往,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還沒出現。但那個叫狄麗彤的女孩讓他知道他終于等到了。初見面時那種震撼是從未有過的,卻也是他一直想要的。果不其然,她的甜美一直縈繞在他腦際。不施脂粉、清純可愛的粉嫩臉蛋引起了他的悸動。
第一次,他主動和母親以外的女人詢問與己無關的問題。他相信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卻也驚于自己會遇上一見鐘情。
那女孩一定被他的身份嚇到了,以至于整場演講他幾乎一直在注意她,她也沒發覺。這也使他發現了她的另一項優點:不攀龍附鳳,甘于平凡。這樣,哪天他得到她后就不必多在心里懷疑她愛上的是否只是他的錢了。
本想解決完手頭緊迫的工作后去找她的,沒想到……只是,今天前來的“狄小姐”是否就是他的狄麗彤?會不會是另一個同姓狄的女孩?
從未有過的坐立難安,幸而他夠定力。
冷胤巽拉開領帶,背靠向椅背,等待那份他愿意相信的可能性。他努力使自己放松,讓自己不那么嚴肅,以免嚇跑了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