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因為對方是獨生子,父親很早就過世了,母親辛辛苦苦地扶養他長大,最大的愿望是將來兒子和媳婦能搬回南部一起住,可是這點我辦不到……”林海藏語帶苦澀地笑了笑!拔夷赣H過世之前,我答應過她要照顧父親,還有弟弟和妹妹,就算將來真的要結婚,我也不要離家太遠。為了這件事,我們吵了好幾次,最后不得不選擇分手!
“你這么做確實很孝順,也很顧家,但是你有沒有跟你父親討論過這件事?”做父親的不會希望女兒為難的。
“這件事根本不用討論,因為我已經決定了,一旦我決定好的事,就不會因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更改!绷趾]谝荒樄虉蹋跉庖埠軋远。父親把她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拉拔到這么大,這是她唯一能回報恩情的方式。
她骨子里相當執拗,只要認定的事,任何力量都無法撼動,這也讓彭振宇對她更加激賞,不過相對的,要追求她恐怕得花更大的力氣。
直到用餐完畢,他都還在思索。
“今天的晚餐很好吃,讓你破費了!绷趾]谄鹕碚f道。
彭振宇接過waiter遞來的外套,協助她穿上!澳阆矚g最重要。”
待兩人一起下了樓,林海葳開口!拔易约捍畛鲎廛嚮厝ゾ秃。”要他送來送去,太麻煩他了。
“送女士回家是一種禮貌。”
見彭振宇很堅持,她也只好同意。
于是兩人搭出租車又回到新中公園,彭振宇看著她下車,在車門關上之前,他開口!拔铱梢栽俅螂娫捊o你嗎?”
“嗯!绷趾]谡也坏嚼碛删芙^!瓣!”
目送出租車離開,她不得不承認這頓飯吃得很愉快,而這個叫彭振宇的男人的言行舉止也都彬彬有禮,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或是有被冒犯的感覺,如果這些都是偽裝的,那他就真的心機太深,也太會演戲了。
想到他說的神怪故事,林海葳又忍不住想笑,這應該是他臨時編出來,好用來制造聊天的話題,對于一個在英國出生長大的男人來說,這分心思值得稱贊。
她應該可以相信他吧?
林海葳這么想著,已經走進巷子內,四周很安靜,也沒有半個人,她可以聽到鞋跟踩在地上發出喀喀喀的聲響,以及看到地上的影子。
驀地,好像有人跟在后面,她轉過頭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大概是錯覺……
她又繼續往前走,來到家門外,低頭找著鑰匙。
有人在看她!
這次林海葳的動作更快,馬上回頭,兩手攥緊皮包的帶子,左右查看,如果真的是跟蹤狂,她非要揪出對方不可。
“……海葳?”林父正好開門出來,把一些可以回收的紙箱放在外面,見到大女兒在外面,有些奇怪。“怎么不進來?站在外面干什么?”
林海葳不想讓父親擔心,連忙笑了笑。“剛剛有電話進來,正好講完……”
林父招了招手!昂昧耍禳c進來!
“喔!绷趾]谧哌M屋內。
早上七點整,總統套房的門鈴響了。
彭振宇一邊扣著白色襯衫的袖扣、一邊走向門口,應該是他叫的客房服務送早餐來了。他才打開房門,對方確實推著餐車,卻是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而且不該出現在臺灣,尤其是自己下榻的飯店。
“will?”他帶著不悅的口氣叫著對方的英文名字。
穿著管家服裝,也受過專業訓練的李政偉笑容可掬,道了一聲早安。
他嘆了口氣,轉身走回屋內。
“我知道少爺要我待在英國老家,可是父親非要我來不可,否則他會擔心到吃不下也睡不著……”李政偉一邊解釋、一邊推著餐車進房。從曾祖父到自己這一代都在彭家擔任管家,而且十分引以為榮!八晕腋埖暧喠朔块g,就在樓下,少爺有任何需要,只要一通電話,我馬上就到!
“我的年紀比你們父子還大,還怕我不會照顧自己嗎?”彭振宇將袖子扣好,很快地打上領帶。
李政偉將今天的早餐端上餐桌,大圓盤上有雙煎蛋、烤培根、烤西紅柿、炒蘑菇、煎過的吐司和英式香腸,以及一壺早餐茶。
“飯店的廚子并不清楚少爺的喜好,所以我已經請他們重新做了調整,以后就由我送過來……請用!
既然趕不走他,彭振宇也只能放棄,坐下來享用早餐。
放在餐桌上的veau手機響了,彭振宇切了一小塊英式香腸放進口中,似乎不打算接這通電話。
一旁的李政偉動作熟練的在精致的茶杯中倒入早餐茶,手機還在響,他自然當做沒聽到,身為管家,不該過問主人的事。
手機鈴聲終于停了。
“你之所以會來臺灣,應該不只是因為你父親擔心我沒有人照顧,才要你過來的吧?”彭振宇放下刀叉,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杯耳,先喝了一口味道醇厚、帶著淡淡花香,還加了些牛奶的早餐茶,這才開口。
被他一語道破,李政偉自然不需要再隱瞞下去。
“是,因為父親接到幾通電話,他們都想確認少爺是不是真的找到命定中的那位女性,最后父親決定派我過來關心!
關心?他不用問也知道那幾通電話是誰打的,想到那天和幾個長輩通過電話,詢問有關“征兆”的事,雖然當時用三言兩語掩飾過去,只為了不想太早讓家族里的人知道,免得把問題弄得更復雜,看來還是失敗了。
“……什么都別說!迸碚裼罘畔虏璞跉夂芷届o,卻帶著警告意味。
李政偉又在杯子中倒了些早餐茶。“我知道了!
這時手機又響了。
他狀似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只見手機屏幕上頭顯示來電者是James,應該是振修少爺打來的,振修少爺在家族中算是一個頭痛人物,他這才明白彭振宇不接這通電話的原因,于是他一樣當做沒聽到。
“少爺今天會出門嗎?”
彭振宇喝了一口早餐茶。“我等一下要去一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發生在新中公園的命案讓他耿耿于懷,是因為就在林家附近,所以他才會感到不安嗎?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如此,就想辦法找出殺人兇手。
“是!崩钫䝼]有再多問,只是把他要穿的西裝外套拿出來重新整燙,做好分內的工作。
一個小時后,彭振宇又來到新中公園。
公園內空無一人,他走到電子鐘下方的花圃前蹲下,伸出右手觸碰錦葉紅龍草,瞬間,身體感受到像是被冰冷的刀子刺入的劇痛,那應該是來自死者被殺當時所承受的痛苦。
彭振宇倏地把手掌抽回去,努力調勻呼吸。
接著,他又伸手觸碰其它的錦葉紅龍草,希望能找到有關兇手的線索。他閉上眼皮,試著進入兇手的內心世界。
好冷……
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他只看到這些,是因為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段時間了?或者這里不是命案第一現場的關系?彭振宇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掌,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公園外頭的人行道上聚集了好幾個社區居民,全都用驚疑害怕的表情瞪著自己。
“請問……”他走上前去,結果把人都嚇跑了。
他只不過是想問派出所在哪里,既然在這里找不到答案,那么就只有從死者的遺體上尋找,雖然臺灣的警察不像跟他合作過好幾次的倫敦警察在,一定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可是總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