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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兩個你 第八章 作者:夢蘿
    結婚第一天,由于柳浩揚是在沙發上度過,是以當他醒來看見他的床上躺著一名女人時,有一度他曾以為是自己仍在睡夢中,所以產生了幻覺。

    就宛如三個月前那一場他始終認為是夢境,但又真實到令他記得些許片段的春夢。

    夢里的女主角由若盈逐漸讓盈盈所取代,是以當他因為那一場春夢而滿足睡去,他的腦海其實早已讓罪惡感充塞得滿滿。

    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夢到那樣的情景,令他相當不解的是那場夢何以如此清晰,就像是真實一般?

    由于突然接到祺炎的噩耗,他什么也無法細想,顧著趕去醫院。兩天后再回到公寓,屋里早被鐘點女傭清得一干二凈,房里的換洗衣物,以及床單煥然一新,令他找不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問題是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偏偏想不出是什么重要環節被他忽略了。

    走到床邊,柳浩揚盯著蘇盈盈沉睡的臉,想從她的睡容看出個端倪來。

    結果是除了發現她睡覺的姿勢很奇特外,他沒有特別的收獲。

    他嘴角帶著笑意,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的睡姿,她側躺著身子,將棉被卷成一團,外形看來像春卷,然后她的雙手、雙腳很自然地圈在棉被上。

    見此情形他忍不住思及到,倘若昨晚是他躺在她身旁,她這會兒雙手所抱、雙腿所圈的人,豈不就是他了?

    心里才這么想,那曖昧的畫面便自動浮現眼前,接著像是連鎖反應,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生理的變化,他驀然打住思緒,低咒一聲。

    說好要等她做好準備的人是他,他卻在才結婚第一天的早上,站在床的旁邊望著新娘子滿腦子的綺思?

    看來要做到真正的尊重之道,恐怕不是容易之事。

    壁上的掛鐘輕輕發出聲響,是把她叫醒的時候了。柳浩揚于是跨到床上,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輕喚道:

    “盈盈,該起來喝牛奶了。”

    由于他是個醫生,是以她的健康情形早由他全盤掌握在手。

    “嗯!彼p嚀了一聲,轉身又睡去。

    “盈盈!彼又芈暳。

    “嗯……”還是沒有見效。她昨晚因為半夜曾經爬起來看著他的睡相,直到天色剛亮她才又躺回床上,是以這會兒別想能叫醒她。

    “盈盈,不要賴床!彼麩o奈。結婚才一天他竟得開始過著哄老婆起床的日子。

    “好……”她呢喃著,將臉埋進柔軟的棉被里。

    見狀,柳浩揚又是一嘆。試著扯開被她緊緊纏住的棉被。

    不一會兒棉被是脫離她的雙手,然而這會被緊緊纏住的反而是他自己。

    望著躺在他身上,雙手緊掛在他脖子上,雙腳跨在他腰間的蘇盈盈,柳浩揚一時不知該不該推開她。

    眼前這一幕格外熟悉,像極了曾經在他那場春夢出現的畫面……

    到底是夢是幻,他此刻早已沒心思去弄明白,現下當務之急是趕緊讓她的人離開他才是。

    “盈盈……”他的聲音變得粗嘎,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要吵嘛……”她微微抗議,移動嬌軀尋找更舒適的位置。

    殊不知她此刻的任何移動方式,都極有可能引來一場無法抑止的情欲風暴。

    柳浩揚倒抽口氣,咬牙忍住到口的喘息,懷疑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的動作對他充滿了挑逗。

    她再要如此以身子摩挲著他,就休怪他在她尚未作好心理準備之前,硬是要了她。

    男人的自制力畢竟有底限,更何況這躺在他身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正當柳浩揚的自制力潰決之前,蘇盈盈突然從他身上跳起來,快速沖進浴室里大吐特吐起來。

    緊跟而起的柳浩揚則明顯松了口氣。他從未想過自己向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會差一點就毀在他的小妻子手上。

    而最好笑的是,她本人根本一點也不明白在她跳下床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才剛經歷一陣強烈的嘔吐,蘇盈盈攤在浴室的地板上,渾身發軟使她連自己站起來的力量也沒有。

    就在此時一雙強而有力卻不失溫柔的手臂,滑過她的腰間,將她抱了起來。

    “還好嗎?”他的聲音從上頭落下。

    “不好,一點都不好!彼潘缮碜淤嗽谒麘牙铮撊醯乇г怪。

    “這是懷孕期間的癥狀,也是由于你本身的體質關系,不要緊的!彼従彴参克劾镉兄。

    “懷孕的人是我,你當然不要緊!彼种,忿忿不平地指出。

    她記得那一晚他很享受,偏偏這會兒受苦受難的人是她,不公平。

    而她又不能老實將心里的不滿說出來,所以更教她心理不平衡到了極點!

    柳浩揚只當她是小孕婦發發牢騷,笑著由她又吸嘴又抱怨的。

    抱著她回到房間,才將她放回床上,卻見她立刻又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

    “怎么了?”他輕問。

    “我忘了一件事!彼÷暤驼Z。

    “什么事?”

    “我要……”她附在他耳邊不好意思地說。

    低頭望著她略顯蒼白的嬌容,考慮她才剛經過一陣嘔吐,柳浩揚終于再次抱起她走回浴室。

    被放在馬桶上,蘇盈盈注視他走出浴室,嘴角突然往上勾勒出一抹微笑。

    原來自己懷孕之后,浩揚變得這么小心翼翼地寵著她啊……

    看來她得好好利用這一點。

    享用過一頓簡單又極富營養的早餐,不想勞動孕婦動手收拾,柳浩揚迅速整理一切,這才準備前往梵天盟了解近來組織狀況。

    “你要去哪里?”

    見他像是要外出,她趕緊叫住他的步子,表情就像是個棄婦一般。

    今天是他們結婚的第二天耶,他就要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

    略為蒼白的臉垮下來,蘇盈盈炫然欲泣地緊瞅著他,想借此使他感到良心受到譴責。

    “盈盈……”柳浩揚轉回身,表情是又好笑又無奈。

    “你要去哪里?”她又追問一次。

    “梵天盟!彼膊淮蛩汶[瞞他的去處。

    “我不可以去嗎?”見他很肯定地搖首,她咬了咬不唇!澳阋盐乙粋人留在家里?”

    “盈盈,我是去辦事!彼浪榫w不穩。畢竟她是小孕婦,所以他盡力去縱容她。

    “我不要一個人留在家里,萬一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不小心跌倒了,那要怎么辦?你不是說懷孕初期最危險,要我特別小心嗎?”她一副只要他一出門,她隨時有可能會跌倒地看著他。

    她就不信他放得下心丟下她走出這扇門。

    不是不清楚她在玩花樣,柳浩揚依然沒有拆穿她的把戲,只見他走向衣物間拿出大衣。

    “浩揚?”她直視著他的動作,不明白他這代表著什么意思。

    他還是不讓她跟嗎?

    一顆心直往下沉,她決定再使出絕招時,卻看到他的左手在同時也拿出她的外套,才沉至谷底的心立刻又飛揚了起來。

    “浩揚!”她笑逐顏開,小跑步地奔向他。

    “小心——”他像早有預料地大步上前,張開手臂接住她往前撲來的身子,接著眼中露出責備之色,道:“不是要你不準用跑的嗎?”

    “對不起!彼妇蔚氐拖骂^,暗暗吐了吐舌頭,一副她很笨拙的樣子。

    又來了!柳浩揚腦中硬是閃過一抹熟悉,惱怒自己在這時候還會產生這種錯覺。他放開她要她站好后,直接將外套交給她。

    她不是若盈,不要再搞錯了。在心里斥責著自己,柳浩揚握緊拳頭的手逐漸放松,這才穿上大衣,轉身看向她。

    見她仍抓著外套,傻傻地看著他,他索性直接動手替她穿好外套。

    既然她已是他的妻子,面對她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需要他的照顧,他也只能無奈地接受。

    他在生氣,蘇盈盈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所以在前往梵天盟本部的途中,她一句話也不敢多吭,靜靜地坐在駕駛副座上,像個透明人。

    “感到不舒服嗎?”反倒是柳浩揚注意到她的沉默,以為她身子不適,遂問道。

    “沒有!彼龕瀽灥卣f。

    本來沒有什么感覺的,經他這一問,她反而升起一股想哭的沖動。

    “盈盈?”他立刻將車停在路邊,側身探視她。

    不料,他車子才停下,都尚未來得及了解情況時,她已“哇”地一聲,先哭給他看。

    “你不理我……結婚才一天你就不理我……”她嗚咽地控訴出聲。

    他幾時不理她了?

    柳浩揚一時百口莫辯,也不準備和一個孕婦爭辯這種小事情。

    “你不理我,你在生氣……”她哭叫著,不忘偷覷他一眼。

    卻見他正專心地盯著她哭,她反而感到十分怪異地停止哭泣,看看自己之后又看看他。

    “你在看什么?”

    他沒有回應她,徑自一再盯得她心兒發慌。

    “你到底在看什么?”她的口氣開始有點急躁。

    “看你哭呀!你不是說我不理你嗎?”他指出,眼里似有笑意。

    “我現在不哭了!彼氣地回道。

    他分明是在看她笑話,蘇盈盈心想著,一面吸吸鼻子伸手想找面紙,他的臉卻在這時候朝她靠近,她納悶地張大嘴,正想問他想干嘛,他的唇已經輕輕地觸及她的唇瓣,讓她在瞬間忘了自己想說什么,腦里“轟”地一響,只覺茫茫然……

    此時她暈眩的腦波只重復著,他在吻她……她不是在做夢吧?

    他的吻一如往昔般是如此銷魂,溫暖而有力的接觸驅使她張開雙唇,接受他一連串的挑逗及吮吻。

    她很快地忘了周遭的一切,雙手很自然地抱住他的頸子,手指伸進他的頭發里,將他拉得更靠近自己。

    柳浩揚則將她整個人緊摟在雙臂中,抱著她越過排檔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無數個碎吻落在她柔軟香甜的唇瓣上,在每個吻之間他抵著她的粉唇,似乎正說著話,她卻茫茫然地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嗯……”她輕吟著主動吻住他松開的唇。

    “盈盈,我們……唔!”他身子一僵,感到她柔嫩的粉舌頑皮地鉆進他試著想說話的唇間。

    她嘴里不時發出的嬌喘使他情難自禁,于是他放棄保持理智,低吼一聲,便將腿張開,身子往后躺,然后將她舉起來,直到她幾乎是半架在他緊繃的大腿上;她在他懷里扭動著嬌軀,渴望著更大的滿足……

    “盈盈……”柳浩揚輕喚道,突然車外傳來鳴按喇叭的噪音,將他的理智喚醒。緊接著他咒罵出聲:“該死!”

    該死!他竟然就像是個色情狂一樣,大白天的就在車子里面侵犯他的老婆。

    猛然被放回座位上的蘇盈盈,雙頰火紅,雙唇像是被吻透似的嬌艷欲滴,令人渴望再一親芳澤。

    “對不起,盈盈!彼檬职疫^黑發,見她一雙眼凈是不解與迷思,他更是厭惡自己的理性不夠。

    “呃?”她眨眨眼,不明白他何以這么說,正想問清楚,已教他先開了口。

    “我不會再碰你了,你不必再感到有罪惡感。”這五年來她是第一個使他產生欲念的人,除了若盈,她是另一個令他想真心疼惜的女孩。

    或許五年前從她繼父那兒將她買下,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他也曾因為對她的格外在乎,而升起對方若盈一股無法言喻的罪惡感,是以他以為蘇盈盈此刻肯定也有著和他相同的感受,因為他們心里同樣存著另一人的身影。

    “罪惡感?”她瞪圓了眼,適才各種感受都有,就是不曾有過罪惡感。

    他怎么會這么認為?

    “我說過會等你做好準備,是我不對,你不必因此對祺炎感到疚歉!

    聞言,她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說了這么多,他就是覺得對不起祺炎就對了。

    不過她該怎么告訴他,在和他熱吻當頭她可從沒想過這么做會對不起祺炎呢?

    就不知她若當真這么告訴他,他心里會怎么想她?

    暗暗吐了舌頭,她決定什么也不辯解,坐在那兒靜靜地聽他一再地向她保證不會再碰她的承諾。

    他愛保證、愛承諾,就由他去吧,她才不會乖乖聽話當個安分的小妻子呢。

    他的嗓音真好聽,既低沉又富有磁性,是催眠的好工具,嗯……好,還是睡覺吧……

    “你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就這樣放著大好春宵不去享受,反而冷落新娘子,自己在沙發上度過新婚之夜吧?”高子昂咋舌道,接著瞟了柳浩揚的那話兒一眼,一副“他是不是太久沒使用,所以不行了”的表情。

    “子昂。”柳浩揚只能哭笑不得地警告他。

    “你不能怪我這么猜測,在國外這幾年也不見你開過戒,當真要為方若盈守身一輩子。可是你現在都娶老婆了,也不打算給人家‘性福’?”高子昂當他是同伴才這么關心他。

    “不要開玩笑了,子昂。”他如果打算守身一輩子,方才也不會在車子里差點強要了蘇盈盈。

    一路上見她始終保持著沉默,想必是心里很難過吧?

    “不打算度蜜月?”

    “子昂。”他沉聲警告,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高子昂見他陰沉著一張臉,得知他是認直一的,便識趣地打住話題,將柳浩揚想要的檔案從電腦里叫出來。

    “你一定等不及想知道是誰在背后操控了那一次的意外事故吧?”高子昂坐在椅子上,滑開椅子讓柳浩揚能看見螢幕上的人物。

    “是他?”柳浩揚臉色一冷,肅殺之氣瞬間而起。

    這世上惟有一人可以讓他產生想要責人于死地的念頭;一直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從斯文轉為兇狠,而他以為自己和那個人早已沒有任何牽連。

    這些年他以為他和那人之間的仇恨結束了,沒想到還是有人不愿就此放下仇恨,在幾年后再次找上他,且這次更是直接找上他的親人。

    “沒錯,當年他運用關系讓自己免受牢獄之災,然后逃到國外避難,現在他回來了,而且他并不打算就此罷休!备咦影河^看著檔案內容,嘖聲道。

    “現在就算是他打算罷休了,我也不準備饒過他!”柳浩揚瞇起眼,從牙縫中迸出此話。

    “你預備怎么做?”

    “我要親自去會會他!

    也該是他和陶佑民將他們之間的帳好好清算的時候了。

    他回來了,那個將她和浩揚害得不得不分離的人回來了!

    用不著聽見他的名字,蘇盈盈就能立刻猜出這會兒在梵天盟本部的會議室里,柳浩揚和高子昂他們口中談論的對象是誰。

    他回來了,在她和浩揚好不容易結婚的第二天,他又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

    再思及他一回來就找上柳浩揚的親人,從柳祺炎的身上下手,繼而害死柳祺炎,蘇盈盈的胸口不由得燃起滿腔怒火。

    他到底要害死多人少的性命他才甘心?

    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和浩揚?

    她都已經因為那一場誤會付出代價了,他還想怎么樣?

    渾身漲滿怒氣,蘇盈盈眼里閃著決心,尤其是當她聽見柳浩揚說出他要親自去會會陶佑民這句話,她的腦中更是飛快地閃過一道念頭。

    沒錯!是該去會會他了,而且是由她去走這一趟才是。

    心里一有此打算,蘇盈盈正待轉身跑開,不料一條強壯的手臂在此時揪住她的后領子,將她像只小雞似的持了起來。

    “!”她訝呼一聲,原以為是被柳浩揚給發現了,抬頭一看才知拎住她的人是個陌生男人。

    視線才往上移,她立刻嚇得忘記呼吸!捉住她的男人有一雙冷絕駭人的眼,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卻異常地教人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很奇怪的是,這人明明長得很出眾,卻讓人一見到他就感到危險,不敢輕忽他的存在。

    愈想心里愈加害怕,蘇盈盈開始尖叫著要他放開她。

    “放手!放開我——”

    “你是什么人?”嚴少梵沒有溫度的語氣落下,冷眼看著她一再地掙扎要從他手上下來。

    “我……”

    “梵老大,她是我的妻子!痹诶锩媛犚娝煜さ募饨新暎茡P馬上奔出來。

    看見她被拎在梵老大手上,他的表情只錯愕一秒,便急忙開回為他的小妻子解圍。

    嚴少梵瞧見他略為緊張的神情,表情頗覺興味,將手上的小女人交至他張開的手臂里。

    “你知道你的妻子剛才做了什么嗎?”嚴少梵勾了勾嘴角。

    “啊——”蘇盈盈暗叫一聲,就怕這叫梵老大的男人說出她站在門外偷聽的事。

    “梵老大?”柳浩揚適時搗住她的嘴,等梵老大說下去。

    “她應該是懷有身孕吧?”嚴少梵指出。最近他的小女人也正是個美麗的孕婦,是以他很了解一些孕婦準則。

    柳浩揚肯定地點頭,不解梵老大何以提起此話題。這跟盈盈適才做的事有何關系嗎?

    “方才若不是我拎住她,她肯定是宜接跌倒了,小心點!眹郎勹笊埔獾靥岢鼍,接著轉身走開。

    不過他這番話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光看柳浩揚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又給我用跑的了,對不對?”他看起來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掐死她。

    “才沒有!”她噘著嘴,心里真是嘔死了。那個叫什么梵老大的男人,竟然陷害她!太可惡了,她就覺得那種長相太陰險,果然她的預感沒有錯。

    “你的意思是梵老大說謊了?”柳浩揚眼一瞇。

    “本來就是他——”

    “住嘴!做錯事還不承認,你這小壞蛋!彼迤鹉槪瑢⑺龜堁。

    “我才不是小壞蛋,你不要用把我當小孩子的口氣跟我說話!彼舐暱棺h。

    “如果你不是小孩子,為什么每次都說不聽?”柳浩揚一面說,一面抱著她走開。

    “我又沒有……”她扁扁嘴。說來說去他還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就是了。

    “還說沒有,剛才是誰差點跌倒,被人拎住領子的?”一想到那情景,他就忍不住橫眉豎眼。

    “那是那個人故意陷害我的啦!”

    “不準胡說!”

    “真的啦,他一定是抓到我躲在門外偷聽,才故意——哇!我沒有說,唉!我這白癡!”她一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似的。

    “你躲在門外偷聽?嗯?”

    “沒有哇!”

    “蘇盈盈,你這……”

    高子昂倚在門板上,再也沒聽見愈走愈遠的柳浩揚接著又說了什么,他只是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梵老大這招真是太高明了。

    若要說這一對男女彼此沒有感情,只要見到眼前這一幕,恐怕沒有人會信吧?

    蘇盈盈被禁足在公寓里,哪里也不能去,所以這會兒她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生悶氣,連柳浩揚為她泡的牛奶也不肯喝。

    “把牛奶喝完,盈盈。”他的聲音從書房傳出。

    她當作沒聽見,繼續看電視。

    “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盈盈!彼目跉獠粦C不火。

    誰理他!蘇盈盈握著遙控器,四處轉臺,心思根本不在電視節目上。

    “盈盈,再一分鐘!

    她翻翻白眼,只看了桌上的牛奶一眼,又把視線轉開。

    “還有三十秒!

    好煩耶他!她索性拿起牛奶正要往垃圾筒里倒,他的聲音這會兒竟從她上方傳來——

    “你在做什么?”

    端著牛奶的手一時僵在半空中,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場面好尷尬。

    “是誰說不拿掉孩子,拼了命要留下孩子的?”他的語氣首度出現火氣!澳氵@是想當媽媽的樣子嗎?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以為這樣將來孩子生出來,他會健康、會有好抵抗力嗎?”他就是太縱容她,把她給慣壞了。

    蘇盈盈被訓得低下頭來。浩揚說得沒錯,她的確太胡來了,在嘔氣的同時竟忘了孩子是無辜的。

    “對不起,我馬上把牛奶喝完!彼f,急急忙便一口氣灌下牛奶。

    不料,太急躁的結果反而使她因此被牛奶給嗆到了,一時之間猛咳個不停。

    “你這呆瓜!”柳浩揚見狀隨即以手掌輕拍她,幫助她順氣。

    “你別氣我,我不是故意要拿孩子開玩笑的,你不要逼我拿掉孩子。”她抓住他的手,仰頭央求他。

    “我沒有生氣,也不會逼你拿掉孩子,這孩子是祺炎的骨肉,我珍惜都來不及了。不要再這么想了!彼焓謸崃藫崴陌l。

    “如果我說這是你的孩子呢?”她話含在嘴里嘟噥地說。

    “你說什么?”他一時沒聽清楚。

    “沒有!彼龘u搖頭,畢竟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告訴他。

    再過一陣子吧!等她找到適當時機,又確定他會相信她所說的話,她就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今晚想吃什么?”

    “你愿意讓我煮飯了?”她喜孜孜地問,以為他終于放心讓她進廚房了。

    “不是,我們出去吃!彼豢诨亟^她。

    “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廚技就是了。”她努努嘴,忿忿不平地。

    她記得在她還是方若盈的時候,他最喜歡吃她為他煮的食物;為什么換作是蘇盈盈,他就連讓她下廚也不肯?

    雖然她就是方若盈,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為以前的自己感到醋意。

    如果他可以在不要忘記以前的方若盈,又同時為現在這個蘇盈盈動心,她就不會煩惱這么多了。

    “盈盈,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體嗎?”他轉過她的身子,視線來到她的腹部。

    “什么身體?”她不解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才恍然大悟道:“不過是懷孕罷了,哪來那么多忌諱!

    他也太保護她了吧?雖然如此,抱怨歸抱怨,她心里還是感到甜滋滋的。

    “是誰一聞到油煙味就反胃的?”他反過來調侃她。

    所以近來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連煙都戒了,就她自己反而比他更不安分。

    “我才沒這么虛弱!彼棺h。

    “是哦!不知道昨天又是誰因為和我嘔氣,因而氣昏過去了?”他斜睨著她。

    “才不是我!”她干脆掩住臉,死不認帳。

    為此,柳浩揚不禁哈哈大笑,而笑容使得他臉上那道早已隨著歲月逐漸淡去的傷疤更加柔和,更加吸引人。

    這幾天蘇盈盈早打定主意,無論浩揚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絕對不讓他將她一人丟下。

    她可沒將她在梵天盟本部偷聽到的那段話,隨隨便便就忘記。

    她猶記得牢牢的,浩揚打算一個人單槍匹馬去見她和他共同的敵人——陶佑民。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緊跟著他,她絕不希望再冒著失去他的危險。以陶佑民那種奸詐小人,浩揚去見他肯定會吃虧,她不放心,也不打算讓他走這一遭。

    要去就由她去,她必須親自和陶佑民說清楚,絕不能再讓他毀了她和浩揚的生活。

    “盈盈,你這是在干什么?”望著始終拉著自己衣服一角的她,柳浩揚頗為無奈。

    這幾天她像黏皮糖似的黏著他,就連上洗手間她也怕他會從浴室窗口爬出去,硬是要拉著他的皮帶站在門邊守著他。

    實在弄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問她所得到的答案就只是笑笑,卻什么也不肯說。

    以前她或許就是這樣黏著祺炎到處走,但他可不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辦。

    在他和陶佑民之間的事尚未解決之前,他無法真正感到安心。

    更何況他現在身邊已有個他想要守護的人兒,所以他更不能不防陶佑民在暗處可能會有的舉動。

    “你要去哪里?我也要跟著去。”

    “你怕一人孤單,我要媽媽過來陪你好嗎?”

    “不要!彼芸斓匾豢诨亟^。

    她拒絕得太快,反而引起柳浩揚心里的疑惑。

    到底她和爸媽瞞著他什么事?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好好問個明白了。

    “盈盈,你是否有事瞞著我?”最好她是現在就老實告訴他。

    “沒有呀!彼UQ,不明白他所指何事。

    嚴格說起來,她瞞著他的事可多著呢,比如她是方若盈的事,她始終未能說出口。

    還有她和祺炎不是男女朋友,以及她肚里的孩子是他的,有太多太多的隱瞞,不是三言兩語可說清楚的。

    柳浩揚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好一會兒,也不打算逼她說出來,旋身就要往外走。

    “浩揚!”她叫。以為他當更要丟下她。

    他停下腳步,自動往后伸出手,等她捉住他的手掌,沒一會兒她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小手和他交握在一起。

    “告訴我,我是不是太寵你了?”他的口氣有著無奈。

    “不會呀,我覺得剛剛好而已!彼奸_眼笑地回道。

    “問你是白問了!彼直蹖⑺龜埖酶。

    由于實在拗不過蘇盈盈纏人的功夫,柳浩揚要去見陶佑民的計劃,一直停在原處不動。

    而基于他們通常都把時間花在公寓里,鮮少外出,是以即使陶佑民幾度派人埋伏在外,隨時準備偷襲柳浩揚,也一直找不到適當機會好下手。

    這一天蘇盈盈終于等到柳浩揚先行睡去,她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并躡手躡腳地走過他睡覺的沙發旁,動手輕輕地拉開房門,悄悄地離開了屋子。

    說她纏著他一點自由也沒有,其實在這同時她不也被限制了行動嗎?所以好不容易達到機會,她決定先他一步去見陶佑民。

    也許在他醒來之前,她就把事情順利解決,而他完全沒有留意她曾短時間不在屋里呢!嘴角帶著異想天開的笑容,蘇盈盈趁著夜里偷偷溜出了公寓。

    當柳浩揚真正發覺到她失去了蹤影,已經是隔天傍晚的事了。

    在四處尋找,并苦等不到她回到公寓,柳浩揚這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失去消息,而不是四處走走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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