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羿在教堂前下吉普車,看著許多人忙進忙出,回身轉望來處,風塵仆仆,煙霧迷漫,不一時,黃土沉淀,景色又被蒸騰的空氣扭曲得模糊不清。
熱,讓他想把衣服脫個精光,但是覺識告訴他,將皮膚直接曝曬在這里的陽光下無疑是找死的動作,因此,他順手自車上拿出一條干得發卷的毛巾,用瓶礦泉水濕了濕,蓋在頭上,然后再卷起襯衫長袖,企圖讓自己更涼爽些。走進教堂,迎面一陣令人作嘔的陣陣怪味,映入眼簾則是一床床哀鳴不止的病患,更有一堆穿著破爛,神色枯槁的人,或坐或站地擠在床邊,醫護人員,工作人員,許許多多人,匆匆忙忙地來來去去。
「請問……」呂秋羿開口,身邊的盡其所能的避開他,,憑自忙碌著。呂秋羿不得不拉住一個急速行走的白衣男子,以英文問著:「請問,這里有MDM(世界醫療組織)的人嗎?」
「我……我是派駐在塔拉街,紅十字的人,我想找個MDM的醫生,叫……Sam!
「Sam……」白衣男子皺一會眉,隨即道:「是不是個東方人?」
「是是,他,他在嗎?」
白衣男子忽地轉身大叫:「DoctorWang在嗎?」
全場本來很吵雜,經他這一叫,忽然莫名其妙安靜下來,同時轉臉向這里望過來,這不禁令呂秋羿雙頰熱起來,正想阻止這男子的行為時,遠遠又聽人回答:「Sam嗎?」
「對!就是Sam!」他繼續大聲回答。
「他……」遙遠一個聲音傳回來。
「什么?」白衣男子沒聽清回聲,登時吼了回去。
「他問誰找,他在后面幫人開刀!」
「誰找……」白衣男子才想問呂秋羿,突想起剛剛他的自我介紹,便道:「一個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
又等了一會兒,群眾開始恢復原來的忙碌,一個白衣女子才匆匆走來。
「誰找他?」女子劈頭問著白衣男子。
「他!顾钢鴧吻雉,呂秋羿忙點頭。
女子由頭自尾朝他迅速看一眼,即道:「有什么事嗎?Sam在幫人動手術!」
他在。他在這里。他終于在這里。
一確定這個消息,呂秋羿感到雙肩一麻,有點不知所措。
兩年了,兩年不見了,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不是還會想見自己……
「我……我……他什么時候有空?」
「他永遠沒空!古拥湫Γ骸刚麄MDM只來他一個外科,一堆人等著他動刀!
「那,那,我……我在外面等他,等……等到他休息!
女子不置可否道:「好,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最快到晚上去了!」
「嗯!箙吻雉帱c點頭,對于這個等待,感到份外輕松。
「你,你不是要人的嗎?」女子看呂秋羿毫不堅持,不禁怔了怔。
「不是,」呂秋羿輕輕一笑:「我是他朋友!
呂秋羿的話像一道魔咒,瞬間侵入女子心房,讓她一直顯得冰冷的態度暖化起來:「哦,我還以為你是來跟我們要人的,那,等他有空檔我會跟他提……嗯……就說是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嗎?」女子用另種話術反問呂秋羿名字。
「我……嗯,好,對,就說是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那我在外頭的吉普車等他!箙吻雉嘀钢竿忸^。
女子想了想,便道:「好,你自己找個陰涼地方,我會盡快叫他!
望著女子走遠,呂秋羿緩步出了教堂。
這里真的很熱,可是,想到即將和他見面,莫名的緊張讓他整個人涼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