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心情不好時,她總會這樣,碰碰他的臉或手臂,那是一種表達疼寵的肢體語言。
他揚揚唇,烏云散去一點點!艾F在要去搬家嗎?還是明天?”
她靜了靜,才道:“我剛剛電話聯絡過,會先去朋友那里住幾天,后續看怎樣再說!
“干么去打擾別人?”毛遂自薦,一臉“選我、選我”的熱切表情。
別人。說得理所當然,他大爺自在萬分地站上了自己人的區域內。
遲遲等不到她應聲,他一臉受傷!半y道你不想跟我?我生活習慣很好的!”
臭襪子不會亂丟,早上起床會摺棉被,睡覺也不會亂踢人,家事會幫忙做,她洗衣服他曬衣服,她做菜他洗碗,這么優良的同居人哪里找!
“好。”她頓了頓,放柔的眸色,蕩漾一片暖融春水。“不打擾別人,我們一起!
第六場醋意
把人接回來后,安心了,又癱進沙發里,繼續腐爛。
虞曉寒沒理會他,自己就冰箱里現有的食材,簡單打理兩人的晚餐,他自動自發爬起來吃完,還記得要負責洗好碗,才能回去耍廢。
一整個晚上,各做各的事,不必刻意招呼,像回了家般自在,宛如平凡小夫妻日常。
這里她假日時常留宿,每個角落都有她存在的痕跡。
她洗完澡出來時,他正窩在電腦桌前,騷擾另一頭的可憐人。
小魏子:我要請假!
楊二爺:不準。
小魏子:什么假才能現請現準?
楊二爺:病假。
小魏子:那我要請病假。
楊二爺:我看你好得很,下午吵架中氣十足。
她坐在床上抹乳液時,順勢掃了螢幕一眼。
他突然由桌前起身,翻出抽屜的體溫計,順手扔進保溫杯里泡熱水,再拍照回傳,重復一次:“我生病了,要請假。”
“四十五度,你應該已經燒成趴代了吧?”楊仲齊嘲諷。
“差不多?焱恕!边@樣要還不讓他請假就太沒人性。
她忽然同情起另一頭的男人。這根本就是弟弟在跟哥哥使性子吧?這年頭連哥哥都不好當了。
楊二爺:除非你連床都下不了,否則免談。
小魏子:很快就會了。
接著轉頭,一臉熱切地問她:“縱慾過度,下不了床,口以嗎?”
“不口以!”混蛋,氣得連她都口齒不清了。叫她以后拿什么臉見楊總?羞都羞死。
不讓他再亂來,干脆直接搶鍵盤,回另一頭的人:“抱歉,楊總。我來跟他談。”
而后問他:“你在跟楊總鬧什么別扭?”
“沒有!彼挪灰姓J他不爽仲齊哥,因為不爽什么,連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反正人生就是這樣啦,有些人你會突然杜爛他,但又不是真的厭惡,大概就跟女人的MC差不多,周期性的。
“那你請假干么?”
“幫你搬家啊!
“不用,你去上班,我一個人可以!
“喔!狈凑褪桥畯娙死玻瑳]有他也可以,他的存在果然是多余的,連工具人都不給當。
“喔”得好失落,這是怎么一回事?
虞曉寒實在弄不懂他這一臉憂郁青年是什么路線,所有的戀愛攻略、沙盤推演里,沒有備到這一條。
所以她也困擾地擰眉回望,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本來以為,他還在為她被誣陷這件事不開心,但似乎不完全是。
雖然不肯定是為了什么,但可以感受到他頭頂的一大片烏云,濃濃沮喪與無力感。
心房,擰了一下。
這個斗敗戰士般的楊叔魏,她不熟悉,她喜歡那個樂觀、開朗,帶著滿滿生命力面對每一天的楊叔魏。
他總是笑,好像人生就是這樣充滿無限希望,將生命的熱忱感染給身邊每一個人。
她不發一語上前,雙掌捧住他的臉!盀槭裁床婚_心?”
“沒有!彼麗瀽灥馈
“楊叔魏!彼傲寺,再問一次:“為什么不開心?”
如果不告訴她,她應該會這樣問到天亮吧?女漢子不是被叫假的,她鍥而不舍的耐力與韌性,同樣教他拜服。
雖說,她如此重視他的情緒,也讓他心里默默開了一朵小花——她還是很在意他的。
“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
“沒用?”
“我什么都幫不了你!毖郾牨牽粗约旱呐耸芪,算什么男人?就連現在,都還要她回過頭來擔待他的情緒,明明最難過、最應該被安慰的人,是她才對。
他就是個公子爺,從小被捧在手心上,沒吃過苦,很沒用。
這樣的認知,在這件事發生后,感受特別鮮明,他不如仲齊哥,連她都不如。
“誰說的?你為我做了很多!
“哪有?”
“你為我,擋在前面扛董事們的壓力;你為我,敢去跟楊總理論、討公道!
“結果只證明了我的沖動莽撞,不如仲齊哥深謀遠慮!彼褪莻沉不住氣的笨蛋,就算跟全世界對嗆,一樣無法還她清譽,有什么用?
“楊總深謀遠慮,因為他看的是大局,全的是大局;你沖動莽撞,因為你看的是我,顧的是我!彼皇遣幻魇吕恚强粗、眼里只有她,所以無法再顧全別的。
“仲齊哥懂你,可是我不懂!鄙ぷ右惠p,竟透出一絲委屈。“至少沒有他那么懂!
虞曉寒微訝。
他這是在吃醋嗎?吃自己堂哥的醋?
“那是工作上的默契,因為我們認識比較久。可是他不知道我吃東西的口味、我喜歡什么顏色的發簪、我假日都做什么事、我……喜歡的姿勢!
“你喜歡喝養樂多、嗜酸大于甜、苦瓜不吃、辣味看情況;你偏好素色淡雅的發飾;假日不愛出門,會留在家里整理家務;你最喜歡的姿勢——應該是女上男下,觀音坐蓮,上次在車上,你很興奮……”曉寒寶貝就是那種外表矜持、內心狂野的女王,他一點都不介意被駕馭喔。
她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根窘熱。“我是說睡覺的姿勢!”
“喔!敝v清楚咩。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總是在。”就算自己情緒低落,也惦記著要先將她安頓好,再來耍頹廢。
他一直都將她捧在心尖上,用心呵護,怎么會沒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最后一招放大絕,輕輕柔柔一句——“你對我,很重要。”
男人于是不敵,忠犬般馴從地靠了過來,圈上她的腰,臉貼在腰腹間蹭了蹭。
虞曉寒收臂,柔柔輕撫他的發、捏捏他的耳,眸色溫軟繾綣。懷里男人被她摸毛摸得服服貼貼,溫順乖巧。
“可是你不在,中午沒人陪我吃飯!彼荒樕鸁o可戀。
虞曉寒幾乎失笑!安蝗贿@樣,你明天上班去遞假條,我記得你還有特休沒休完,楊總準假的話,我們一起回育幼院走走!
跟曉寒寶貝去度假?好好好,他要他要!
楊叔魏雙眼發亮,猛點頭。
“好,那你去跟楊總說,記得好好講,別再惹他生氣。”
“沒問題!”被安撫得妥妥貼貼的某人,一臉快樂地回去敲鍵盤——
小魏子:仲齊哥,我不請假了。
楊二爺:……康復了?
小魏子:一尾活龍。
楊二爺:容我尊聲虞神醫。
小魏子:嘿嘿。
不對,假還是要請,不過我會照程序遞假條,請我的年假。
楊二爺:如此識大體,為何方才聽不懂人話?
小魏子:哥哥對不起,剛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您別跟弟弟計較。
楊二爺:……
原來這就是兄弟與馬子的差別。
楊仲齊心灰意冷,看破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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