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北方冷得很,你去了身體怎么受得了!”不愧是母女,決定了一件事都是十頭牛拉不動的。
“怎么受不了?我現在身體好得很。而且我穿衣服的耶,你以為我裸奔呀!”
“當初是誰倒在雪地里呀?你身體好,你現在的身體糟透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到天冷就手腳發痛呀!”說到這里,樂母哽咽了。
“媽!”看到母親落淚,樂平也沒了氣勢……但她真的好想見余洋,好想馬上就見到他,對他說我想通了,對他說我愛你。
“樂平,你這次為什么堅持回Y市去呢?有什么事嗎?”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樂父突然開了口,給樂平帶來了一線生機。
“我要去見余洋!”樂平脫口而出。
“見洋洋?”樂父緊皺了眉,“他春節就回來了,你急著去說不定還打擾他工作呢,還是等一陣吧!”
“不能等,是急事,十萬火急的急事!”樂平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再等,再等她就嫁不掉啦!
“這么急呀……”樂父向樂母遞了個眼色,“真這么急你就給他打電話嘛,反正你說什么他一定會給你辦的。”
“電話?”說到這里樂平才想起還有這種先進的通訊工具,但——“不行,我要親口跟他說!”
“親口說呀?”樂父狀似頭疼地敲敲額角,“有什么話非要親口說呀?你先跟我們說吧!”
“跟你們說?跟你們說什么?”父母好像發現什么了耶,都怪自己太沖動。現在只好裝傻了,先把這關過了再說吧。
“哼,你不把話說清楚可別怪我們棒打鴛鴦!”樂母輕哼一聲,擺出老巫婆的架勢。
看樣子他們是知道了!“你們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該問的她還是要問,只不過底氣有些不足。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你倆從小就不正常了,小小年紀不是《長干行》就是《鳳求凰》,如果不是我沒默許,我會讓那壞小子從小就教你念情詩?”樂母擺擺手,打發掉女兒的疑問,“你只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北上見那小子的目的,我酌情而定,看看讓不讓你去!
“我……”好像不說不行耶,但這些話叫她怎么說得出口嘛。扭扭捏捏了半天,臉紅成了番茄,樂平終于下定決心,為了余洋豁出去了,“我和他前一段時間吵架,現在我想通了,我要去和他和好!”臉上忍不住又是一陣燥熱。
“哦!
哦什么哦?倒是說話呀!讓不讓她去,不讓她去她好另作打算嘛。天,他們非要笑得那么曖昧嗎?!
“樂平呀!”不忍心再折磨女兒,樂父清了清嗓子,“要去可以……”
“爸……”
“別高興得太早,你得跟我一塊去,不然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北上!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一塊兒就一塊,反正沒什么妨礙。
“一個多月后吧。我要北上出差,順便帶上你,把你送到公司我就去辦正事。”
“一個月還要‘多’?!”烏云飄過頭頂,烏鴉停在腦門,樂平覺得她又被老爸老媽給騙了。
“爸,我走了!”車剛一停穩,樂平就急著往下沖。一月里的Y市覆蓋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美麗得猶如童話故事里的城堡。但樂平根本無心觀景,她現在只想見一個人!
“乖女兒!你慢點!”等樂父反應過來,準備找人的時候,樂平早已不見了蹤影。搖搖頭,樂父大嘆女大不中留。
“小姐,請問您知道余洋余經理去哪里了嗎?”沖到余洋辦公室里沒看到人,樂平拽住他的秘書就問。
“余經理辭職了!”
“辭職?”樂平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他為什么要辭職?怎么沒通知家里?他現在在哪里?她來晚了嗎?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她的嘴比她的腦子更快。
“我好像聽到他和萬總經理提起過什么X大學……”
X大?他在大學里嗎?心中一閃,樂平轉身狂奔出公司。
沖進X大校門,樂平踩著積雪,在寒風中拔足狂奔。身上穿了太過厚重的棉衣,讓她的行動有些遲緩,跑起來更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這毫不影響她的決心,她一刻也不停歇地跑著,離余洋的寢室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到最后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和“刷刷”的雪聲。
要見他、要見他,這個執念不停地催促著她,壓在心頭的萬般思念,漲得她快要爆炸了!風在耳邊呼嘯,冰冷的空氣侵入氣管,讓人不能呼吸,但她不管,她要見他,她只要見到他!
“樂平!”有人拽住了她的手,是誰?這不是余洋的聲音,她要找余洋,不要耽擱她的時間!一甩手,樂平繼續向前跑。
“樂平!”那人又拽住了她,強迫她停下來,“你跑這么急干什么?大冬天跑這么急很容易出事的,到時候余洋找我算賬怎么辦?!”
余洋?她聽到余洋的名字了!緊緊地拽住那人的衣襟,樂平喘得不像話地請求著:“我……我要找余……余洋,帶我……我去找……他!”
“別慌、別慌,先喘口氣,余洋現在在考試,你跑去了也沒用!”萬江拍著樂平的背,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大嘆他們兩個人真是白癡中的白癡,所作所為簡直就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不過,他最近也有這種趨勢就是了。
“考試?”樂平的腦子總算不再缺氧,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萬江。強壓下胸口因缺氧而引起的疼痛,她開口詢問。
“是呀,今天是最后一科了,我們去接他,看到你他一定很高興!
“接?”這么大個人,考試還要用接嗎?不過這不是問題,她只想快點見到他,拖起萬江的手,樂平又準備抬足狂奔。
“別呀!樂平妹妹,照你這種跑法,還沒到考場就掛掉了。還有四十分鐘呢,我們慢慢走過去!比f江壓下她的勢頭——開玩笑,如果讓余洋看到樂平剛才馬上就要昏過去的樣子,他也不用活了。
考場外
隨著鈴聲的響起,原本安靜得只有呼吸聲的教學樓里爆發出一陣巨響。隨后,擁擠的人潮開始向外慢慢地涌動——但卻沒看見他們要找的人。
“你不是說余洋在這里嗎?”樂平急了。
“在、在,一定在。可能在后面,你耐心一點!”萬江已經被她煩了二十分鐘了。
當最后一個人走出考場,樂平狠狠地瞪住萬江,大有把他生吞活剝之勢。直瞪得萬江冷汗直冒了,她才一跺腳,埋起頭像坦克似的橫沖直撞——她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甚至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擋我者死”!但偏偏有人不怕死。
“讓開!”是哪個不怕死的擋在她身前?她要滅了他,把他挫骨揚灰。
“不讓,我好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一個熟悉的懷抱輕輕地把她包圍住,一個熟悉的味道鉆入鼻端,燙得她的眼眶都熱了。巨大的重量隨之而來,樂平一個不注意,就和他雙雙跌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