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電梯巧遇后,經過幾個星期的修護,她的心情已經恢復平靜,有信心能做個專業得體的客服人員。
“龍先生,你好,今天來這兒是……”她看向龍克東身旁的男士。
龍克東清了清喉嚨,實在說不出他要拿貴賓卡的要求,掙扎幾秒后,終于開口,“是……我朋友,他叫吳奎耀,想要加入會員!
這……這不是計劃之內的安排。
吳奎耀瞳孔放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死黨兼同事睜眼說瞎話,簡直無語問蒼天。
這下子他從來玩玩的配角躍升為第一男主角,被推入火坑的感覺還真是……
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
“這樣啊,那我們到里面談!倍£貙帨\淺一笑,領著他們走向會客室。
“我……”吳奎耀欲言又止,卻在龍克東的眼神示意下,吞下所有的話。
也……也好啦,他不就是要找個琴棋書畫樣樣不差的女子嗎?
于是,一個小時后,雖然吳奎耀為了高額的入會費咋舌又心疼,但他們還是順利取得貴賓卡。
入會的過程快速順利,讓龍克東不得不覺得他不符條件是一件很不爽的事,而且還有越來越不爽的感覺。
電梯一直往下,龍克東斜睨站在身旁的吳奎耀一眼,掏出皮夾,取出一迭鈔票。
“入會費!
吳奎耀不客氣的收下,再數了一半鈔票還他,“龍公子,這錢我拿得一點都不會客氣,你知道吧?”
龍克東將鈔票收回皮夾。他喜歡吳奎耀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和他總是親兄弟明算帳,不像老爸那個老狐貍,表面上闊氣海派大方,卻暗暗的算計人。
“我知道。”想起剛剛他開出的征婚條件,龍克東低聲的笑了,心情總算得到一些補償。
“笑什么?電梯里有攝影機,你最好暫時收斂一下那張痞子臉,你通常是酷臉比較吸引女人。”
“干嘛一定要身高一五八?”
吳奎耀的臉色迅速漲紅,顧不得電梯里有沒有攝影機,大聲吼道:“你管我!”
“呵呵呵呵……”
人都有過去!有趣、有趣。
龍克東仔細一想,對他的過去竟然沒有一絲記憶。
shit,他過去在干什么?
丁曦寧踩著高跟鞋,喀喀喀的腳步聲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我來了,有問題來找我吧!
她是有在十四樓開了“如何面對你的感情對手”這門課程沒錯,可是那不代表她要當所有會員的心理諮商醫生!
而最近她接到最多的問題,有三分之二是那兩個男人搞出來的。
那個龍先生和他的好友吳奎耀。
一想到他們制造出來的問題,她不禁揉撫太陽穴。她早說過了,不該讓條件如此優越的男人出入婚友社,這會讓其它的男性會員像是雜草,任由人踐踏,倒成一團。
而女性會員呢?
她已經收到無數名女會員匿名或不匿名的mail,吐露心情,這……
這樣棘手的事,為何都變成她要擺平?康媽媽婚友社里沒人了嗎?
無奈四十幾歲、真正已婚的客服人員已經離愛情太遠,所以多數會員就像有靈敏鼻子的狗一樣,在丁曦寧的身上嗅到了愛情的浮木味,無論男女,都需要她的幫忙。
似乎年輕的她才懂他們的心情,他們也想要享受談戀愛的忐忑過程,而那些四十幾歲的客服人員別說愛情了,連曖昧的心情也搞不懂,于是丁曦寧成了會員們的諮商對像,以及狀況處理人員。
像現在,她不得不到樓下了解狀況,因為剛剛十四樓的陶藝教室老師緊急打電話上樓求援,說是有兩個女會員快要大打出手了。
大打出手?
來這兒的人非貴即雅,或是商界名人的第二代,這話傳出去能聽嗎?
電話里,她請老師先疏散教室里的所有會員,然后疾奔下樓。
才抵達十四樓,她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大吼聲。
“我就說了,克東教我,你便不服氣,你是哪里來的不要臉女人?!怎么你找不到男人就眼紅,看不得別人幸福嗎?”
丁曦寧瞪大眼。這不是嬌嬌女陳艷如嗎?臺灣鞋界龍頭的女兒竟會說出這種粗俗的話?看來情況非常不妙。
她邁開腳步,快速走向陶藝教室。
“你才不要臉!我堂堂一個企業家第二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還要和你在這兒搶男人!明明是克東要教我,你擠過來湊什么熱鬧?低級女!”另一個聲音也不甘示弱的大吼。
丁曦寧邊走邊暗暗祈禱,在她推開門之前,不要再聽見這種可怕的互罵聲。
“是誰低級?我們都是來這里交朋友的,每個人都有選擇權,你憑什么霸占克東不放?克東不說話,你還當他對你有意思!不要臉!”
“你又罵我不要臉……”林玉琳一時氣不過,伸長了手欺近陳艷如。
千鈞一發之際,丁曦寧推開門,大喊出聲,“林小姐!”
林玉琳頓了一下,在這收放的半秒間,她的指甲不偏不倚的刮到了一直在勸阻的龍克東的手臂。
“噢!
“啊!克東!绷钟窳漳樕笞儯奔蔽兆∷氖直。
陳艷如哪容得下敵手靠近她的白馬王子,立刻沖上前,拍開林玉琳的手。
“放開你的爪子!賤女人!來學陶藝還留什么指甲?!”
林玉琳失控了,拚命的想要沖向陳艷如。
“陳小姐!”丁曦寧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陳艷如拉開,“拜托一下,誰來將陳小姐請出去?”
沒人?!
丁曦寧這才注意到,教室里只剩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女人,和始作俑者龍克東,就連陶藝老師都害怕受到波及,早早遠離戰場。
她后悔了,剛剛應該拉著其它人跟她一起下來的。
老天!她現在哪有手打電話求援?
“陳小姐!毖劭淳鸵Р蛔∫幌驕厝峥扇说年惼G如,丁曦寧急急的看向拉著林玉琳的龍克東,大聲問道:“你朋友吳先生呢?”
“他去上廁所。”龍克東低頭,“玉琳,拜托,我們出去談,好嗎?”
“你放開我!憑什么克東是找她談?”陳艷如狂吼,張牙舞爪,不愿讓龍克東與林玉琳獨處。
“陳小姐,你冷靜一下!坐……”拉扯間,丁曦寧挨了好幾拳。
“你放開我!”陳艷如急著擺脫丁曦寧的箝制。
龍克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速速將林玉琳拉出教室。
好不容易拉開兩只母老虎之間的距離,丁曦寧哪可能放手,反而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眼看心儀的對像和野女人走出視線范圍,陳艷如抓狂似的用力一推,“你煩不煩!我吵我的架,你來湊什么熱鬧?滾開啦!”
丁曦寧踉蹌了下,差點被她推倒,“陳小姐,你忍一下,坐……”
“你放開我!滾啦!”陳艷如高舉手臂,用力一揮。
啪!
丁曦寧一時沒站穩,撞向桌子。
“啊……”
龍克東回頭,只見丁曦寧趴在地上。
陳艷如沖了出來,一把揪住林玉琳的長發。
“賤女人!留什么長發?也不綁起來,連泥土里都有你的頭發!”
“啊……”林玉琳來不及反擊,只能狂叫,“放開我!瘋女人!”
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發出粗喘聲、尖叫聲,還有物體碰撞聲。
龍克東知道柔性勸阻已經無用,邁步上前,奮力分開打得難分難解的兩個女人。
“你們兩個打夠了沒?!”
他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只差沒有各賞她們一巴掌。
兩個女人氣喘吁吁,可是總算因為他兇惡的表情而不敢妄動,卻不忘互相指責是對方的錯。
還吵?!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丁曦寧也聽見了男人的狂吼聲,看來場面總算控制住了,她深吸一口氣,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快步走出教室,看見吳奎耀正好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林玉琳怒瞪陳艷如一眼,下巴一抬,“你給我記著!我會讓你生存不下去。”然后火氣十足的離開。
吳奎耀再白癡,也看出眼前的情況不妙,“這……怎么了嗎?”
龍克東看著陳艷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力的搖了搖頭,轉身回教室。
剛剛兇狠無比的陳艷如往后退,背靠著墻壁,剛剛敵人還在,不會哭,這會兒敵人一走,眼淚撲簌簌的滾落,好不可憐。
吳奎耀看向丁曦寧,用眼神發出詢問。
丁曦寧搖搖頭,上前幾步,禮貌的開口,“有沒有受傷?陳小姐。”
吳奎耀聳聳肩,進入教室,“咦?我不過離開十分鐘,怎么整間教室都沒人了?”
丁曦寧沒興趣聽龍克東怎么回答,還是以客人為優先考慮,拍了拍陳艷如的肩膀,扶著她前往醫療中心。
吳奎耀說得沒錯,一切都發生在幾分鐘內,就連她被呼巴掌也是。
“你不用陪我了,我……我想我還是退掉會員好了……”陳艷如低聲說道。
“陳小姐……”
“對不起!标惼G如深深一鞠躬,然后小跑步進入電梯,關上電梯門。
丁曦寧獨自站在電梯前。
瞬間,樓層恢復安靜,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很好,鬧劇結束了?那她臉頰上的火熱和疼痛是怎么回事?
厚……
她撫著臉頰回到十六樓,然后進入廁所洗臉,試圖讓臉頰降溫。
老天,她才是該哭的那一個吧!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心想,完蛋了,連頭發都跌歪了,這下子要如何整理?而且小腿肚上還有一道正在滴血的刮傷。
這到底是誰惹的禍?女人還是男人?抑或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