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親耳聽見你的歌聲,是不會相信你唱歌難聽的,你也休想說服我!顾龥]那么好商量!
「你想把死人吵醒嗎?」他都肯揭自己的瘡疤了,她怎么還不相信?
「他們若真的出來抗議,頂多我幫你打回去就是,快唱!」想打發她可沒有這么容易,就算死人也別想擋她的道,她會一一清除。
武鑒鈞總算見識到她有多固執,與她相較,他簡直是大巫見小巫,完全無法相比。
「好吧,你可別后悔!顾嫠
「我不會后悔。」她點點頭,保證她絕對耐得住。
武鑒鈞清清喉嚨,一時之間想不到唱什么曲子,司徒云心提醒他,他可以唱當地的山歌,可能好記些。
他覺得有理,事實上他會唱的曲子也就那幾首,隨便一首效果都很驚人。
武鑒鈞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扯開喉嚨大唱山歌。「我的好姑娘呀,你為何愛別的郎呀……」
好像殺豬——不,殺牛的歌聲瞬間傳遍整座樹林,害慘了樹林中棲息的野獸。野貓也跑出來了,野兔也跳出來了,還有原本躲得好好的田鼠,被武鑒鈞的歌聲嚇得從洞里鉆出來,被覓食的野貓逮個正著。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都是她害的。
這一幕弱肉強食的戲碼本不該發生,如果不是她硬要聽武鑒鈞唱歌,那只可憐的小田鼠也不會被貓抓走。
不過最受罪的當數她的耳朵,她可是坐在他旁邊哪!
兩手緊緊捂住耳朵,司徒云心總算了解何謂「嘔啞嘲哳難為聽」,簡直太可怕了。
第5章(2)
「停,別唱了!」一首好好的山歌給他唱成這樣,她若是歌里那位姑娘也要拋棄他,另尋別的小伙子。
「是你自己要我唱的!顾环䴕獾刂兄垢杪,司徒云心總算能夠松一口氣,他再不停,她的耳朵也快聾了。
「全是我不對。」出這餿主意!脯F在我相信你真的是破鑼嗓子,歌聲太可怕了!咕谷挥腥丝梢哉f話和唱歌是兩回事,真神奇。
「誰是破鑼嗓子?」他不服氣的反駁,他只是五音不全,說話好聽得很。
「當然是你呀,破鑼嗓子!」她對他做鬼臉,頑皮得可愛。
「你欠揍!」他作勢要打她,司徒云心往旁邊閃躲,一個不小心失去重心,整個人往旁邊倒去。
武鑒鈞連忙撲過去壓住司徒云心,免得她從樹上掉下去。只不過他壓是壓住了,但有吃豆腐的嫌疑,因為他半個人都壓在她身上,臉還跟她靠得好近,嘴唇只差那么一點點就會碰到。
夕陽已經西下,但還有余光殘留,照在他們的臉上。
兩個人的臉不期然地相遇,他們的心臟跟著猛烈跳動,好像要跳出胸口。
怦怦!
怦怦!
這回兩個人的心臟同時跳動,誰也不吃虧。
他們的呼吸并且融在一起不分彼此,雙方的眼眸中映出彼此的臉孔,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也陌生,一切都要細說從頭。
但他們都知道,這份悸動千真萬確,他們都因此而屏息,都因此而顫抖。
武鑒鈞和司徒云心,身體彷佛被凍結了動也不動,唯一還能運轉的只有他們的心臟、他們的眼眸。
他們瞬也不瞬地凝視對方,就這么到天長地久,就這么到地老天荒……喀嚓!
只不過,就有這么不巧的事,他們身下的樹枝偏挑這個時候斷掉,破壞他們的好事。
司徒云心原本要施展「影飄」,來個完美落地,孰料武鑒鈞有更好的主意,只見他攔腰抱著司徒云心在樹干間蹬跳,動作雖然沒有影飄來得優雅,但效果卻一樣好,最重要的是司徒云心因此當了一回新娘,只有新郎才會這樣抱新娘子。
「謝謝你!孤涞卣痉以后,司徒云心向武鑒鈞道謝。
「謝什么?這是應該的!顾檬稚ι︻^發,將目光轉往他處,一臉不自在。
「天色已暗,我們也該回武家堡了!顾龑λ_一個笑容,他又是心臟漏跳半拍。
「嗯!顾忾_拴馬的繩子,將馬牽出來,然后對著她伸出手。
司徒云心愣了一下,把手也伸出來。
武鑒鈞先協助司徒云心上馬,自己再跳上馬背坐在她身后。
「喝!」他用力踢馬腹,循著來時路回家。
直至他們消失在樹林的盡頭,樹林也陷入一片黑暗。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司徒云心的臉上,司徒云心將被子拉起來遮住臉,不教陽光擾亂她的睡眠,天曉得她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我的好姑娘呀,你為何愛別的郎呀……」
她才巴望睡頓好覺,耳邊卻又傳來歌聲擾她清夢。
司徒云心拿開被子,轉頭尋找歌聲的來源,發現姜玉玲在她房間以后嚇一跳,于是趕快爬起來。
「你怎么在我的房間?」司徒云心以為她是想報當日敗陣之仇,神情因此有些緊張。
「你早呀,少夫人!菇疋彴涯樑璺藕煤螅σ饕鞯淖呦蛩就皆菩母埌!刚埥形伊醿海戏蛉伺晌襾矸棠,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貼身丫鬟!
原來她不是來報仇,而是來服侍她。
司徒云心掀開被子下床,穿上鞋子仔細地打量姜玉玲,確定她真的對她沒有敵意后,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
「謝謝你,玲兒,但我自己可以打理一切,不需要丫鬟!闺m然她確實習慣丫鬟伺候,但在這里就免了,萬一不小心露餡,反而壞了武老夫人的好事。
「你放心,老夫人都跟我說了!菇疋徝靼姿檻]什么,也認為她想太多。
「什么,奶奶全說了?」不是說好是秘密的嗎?怎么會……
「老夫人已經把你和少爺訂親的過程全都跟我說了。」姜玉玲點頭。「所以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老夫人派我來,就是來幫您的。少爺的疑心病是重了一些,但他并不是一個勢利眼的人,他之所以排斥你,只是怕你貪圖武家的財產,不是真的嫌你出身寒微,這點還請你不要誤會少爺,他有時候會口是心非,但本性其實是很善良的!
姜玉玲說了一大串,司徒云心只聽到出身寒微,就知道武老夫人只說出部分事實,她的身分還是完全保密。
「你好像很了解武鑒鈞!顾就皆菩拇蛄拷窳,納悶她和武鑒鈞是什么關系?她的長相不算突出,但笑起來甜甜的,給人家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所以老夫人才派我來幫你!」姜玉玲笑著點頭!肝腋贍攺男∫黄痖L大,少爺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問我就知道了,我都會告訴你!
姜玉玲的年紀看起來跟司徒云心差不了多少,卻說和武鑒鈞一起長大,恐怕她實際上要比司徒云心虛長幾歲,以年紀上來說,算是她的姊姊。
「那就麻煩你了,玲兒姊姊。」司徒云心很喜歡姜玉玲,感覺上很好相處。
「啊,你叫我姊姊?」姜玉玲愣住,有些受寵若驚。
「你的年紀比我大不是嗎?」難道她弄錯……
「我今年二十二,確實比你長幾歲!沽醿狐c頭,證實司徒云心的猜測。
「所以玲兒姊姊,以后還得請你多幫忙了。」司徒云心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姜玉玲都看呆了。
「沒問題,全包在我身上,我什么都會告訴你!」姜玉玲回神掛保證,一定盡全力撮合她和武鑒鈞,她不必擔心。
司徒云心點點頭,跟姜玉玲輕聲道謝,然后走到面盆前,用手掌輕輕掏起些水,開始梳洗。
姜玉玲在一旁伺候司徒云心梳妝打扮,欣喜之余不免疑惑。若說司徒云心出身寒微,那么在她伺候她的時候,她應該會不自在?伤谋憩F卻好像很習慣有丫鬟跟在身邊,指揮她做事的動作也非常自然流暢,一點都不像是窮人家的女兒,反倒像富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