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她身邊,舉起左手就像要招計程車一般。
楊芷馨望了他一眼,沒細瞧,她再度錯過了避開危險的機會。
男人不動聲色地挨近她身旁,他的刀子已經取出,就輕輕抵在她的背心上,只消勁力一吐——“芷馨。”天外飛來一記憂心如焚的呼喚。
不必回頭看,她立刻知道是君碠然追來了。
行李也不要了,她拔腿就往前跑。
男人傻眼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跟著跑。
楊芷馨跑過馬路,還來不及停下來喘口氣,一輛計程車停在她面前,車門打開,走下一對母女。
“芷馨!本O然追得好快,聲音恍如近在她耳畔。
來不及細思,楊芷馨身子滑人才空出來的計程車里!皺C場,謝謝。”
“不!”持刀的男人不敢相信到手的獵物就這么飛了,他跑得更急,沒發現街頭另一邊沖過來的砂石車。
“砰——”
肉體與金屬撞擊的聲音,重得像正擊中人的內臟。
男人的身體飛向半空中,刀子脫手而出。他的雙眼瞪得又圓又凸,失去焦距的目光筆直鎖住載著楊芷馨離去的計程車。
他失敗了!這種事怎么可能發生?可事實就是事實,目標活著離開了,而他失去了生命。
第8章(2)
君碠然親眼目睹了車禍的發生。
他站在楊芷馨原先招呼計程車的路口,看見她在他的呼喚聲中越跑越快,一個男人跟著她。
然后,她坐上了計程車,男人在馬路中央被正巧駛過的沙石車撞個正著,鮮血像花朵一樣,遍開滿地。
君碠然瞧得一愣,但這還不是最令他訝異的,真正教他不敢置信的是那自半空中掉落、鏗一聲地正砸在他面前的刀子。
鋒利的刀刃反射著秋日的艷陽,映照出絲絲耀眼金芒,眩得他險些睜不開眼。
這刀子是哪兒來的?他望著刀子,突然覺得全身冰冷,若沒瞧錯,刀子是跟蹤楊芷馨的男人被撞后,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
男人帶著刀子寸步不離地跟蹤楊芷馨,為什么?
道場門口虛驚一場的車禍、征信社被砸、師父的墓遭盜……樁樁意外接二連三閃過他腦海。
一直以為犯人的目標是師父,但事實若非如此呢?
從頭到尾箭靶只有一個——楊芷馨。
“天哪!”他憂懼驚呼,果真如此,她一個人走……他虛軟地倒退兩步。“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
“芷馨——”他發誓,終此一生,不會放棄尋找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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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一生能有多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最多不過百年。
君碠然卻覺得他活著的時光絕不止這個數了。
今年二十九歲的他,出生在一個和睦、甜蜜的家庭中,他是五胞胎中的老三,上有一兄一姊、下有兩個弟弟,他就擠在中間。
他常常覺得自己比不上其他的手足,他們各具特色、亮眼動人,獨他害羞內向、纖細敏感到幾乎沒有朋友。
但諷刺的是,長大后的他卻步人政壇,雖然只是幕后一個小小的文宣幕僚,但他企劃能力之高超,卻讓他本身成為各政黨競相挖角的對象。
可他從沒想過要跳槽,近十年了,他一直跟著盧卉卉,一個從立委爬上五院院長寶座的女人。
有人傳說君碠然是盧卉卉的入幕之賓,他總是一笑置之。但是一名二十九歲的男子卻從未傳出任何緋聞,也實在奇怪,除非他是同性戀。
君碠然是嗎?
每當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總是回答:“我有妻子了!敝皇嵌嗄晗聛,從沒人見過他的妻子就是了。
直到今天——
在君碠然的么弟君問晑的結婚典禮上,眾人有幸目睹了被形容為“機械人”的冷酷男子,那冰冷面具崩垮的瞬間。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包括新郎與新娘。
冷漠無情的君碠然居然有追著一個女人跑的時候,他甚至還跳上了餐桌追尋女人的身影,趕在她竄逃出門的前一刻,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在大門口捉到女人,迫不及待地擁吻她。
那激烈的法式深吻像燎原野火,一發不可收拾,剎那問便燃成沖天烈焰。
看到他們熱情表演的人無不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沒人敢相信機械人脫去冷硬的外殼后,竟是如此地激狂與性感。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會場中的主角,新郎君問晑、新娘伍馡更是瞧得瞠目結舌。
“我本來還想介紹芷馨和二哥認識的!本龁枙}說。
“看來是不必了,他們早認識了。”伍馡呢喃。
“而且還情緣糾葛,難分難舍呢!”君問晑笑嘆一聲。
伍馡抬頭,睨了他一眼!霸趺崔k?要讓他們繼續下去嗎?”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如此熱辣戲碼,是否妨礙風化?
“我想二哥心里有數,他不會太過火的。”君問晑說。
“只怕芷馨回過神來要發瘋!蔽轳I搖頭。
“是。 彼肓讼。“那還是提醒他們一下好了。”他才走過去,大門口的好戲已云收雨停。
君碠然正彎腰扛起楊芷馨,兩人的呼吸急促、面色潮紅,目的地何處,不言可喻。
君問晑松下一口氣,對著君碠然擺擺手!奥甙。,明天見,楊小姐。”
楊芷馨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在大門口干了什么奸事,她一張粉紅俏臉霎時脹得通紅。
“放我下來。”她拚命掙扎,丟臉死了。
“不可能!本O然一句話回絕她。
“你要不要臉啊?”她低吼。
他想了下,轉向君問晑!安缓靡馑,好像搞砸你的婚禮了。”
“不會。”君問局干脆地搖頭。“我本來就覺得楊小姐跟二哥應該會合得來,想幫你們介紹的,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這樣很好。
“你在說什么鬼話?”楊芷馨怒火燒向君問晑!拔以趺纯赡芨@個厚臉皮的色情狂合得來?還有,你們居然是兄弟,為什么沒人告訴我?”
“我們都姓君。”君碠然回答。
“天底下姓君的何其多?”誰料得到這么巧,這兩個姓君的竟然是兄弟!雖然是五胞胎,但長大后體型、氣質已經有所差異,她哪認得出來。
“自己聯想力不好,怪得了誰?”君碠然低哼。
君問晑拍拍他的肩!岸,你要不要先走?”眼看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他怕待會兒要暴動了。
“走什么走?你這個王八蛋,快放我下來!”楊芷馨伸手用力擰著君碠然的背。
不過他長年累月的健身可不是練假的,對于她蚊子也似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澳銊e作夢了,我不可能放你的。”他邊向君問晑道別,邊大大方方地扛著她、排開人群走了。
“不要!彼龤獾脧埧谝ё∷募绨!皽啂,你不要臉、我還要,放我下來。”
她咬得很用力,他的肌肉不自覺地收縮,身子悄悄地繃緊了?伤杆氖謪s始終不放,說什么也不放,即使她已逐漸將他的肩膀咬出血來。
口中嘗到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她嚇一跳,急忙松口,瞧見一圈紅印正在他的肩頭上散開,知道自己傷了他,心狠狠揪了下。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低泣。
“我發過誓,若上天注定我倆無緣,再聚不到一起,我就死心地放棄,否則,不論任何情況下讓我再遇見你,我都會緊緊捉住,再不放手!彼纳ひ舻统,深具震撼力,像似挖掘自靈魂最底層的深處。
她愣了下,對于他的話有一絲迷惘!澳闶鞘裁匆馑肌!莫非……你一直知道我的行蹤?”她結結巴巴。
“很難不知道吧?”尤其她是如此地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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