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天氣還好好的,過了中午卻下起雨來了。
屋里的悶熱和濕氣讓冬秀渾身不舒服,以前的她還可以靠練劍來抒發,如今卻只能呆坐在房內,心情更不好了。
想著,她便起身往外走。
“夫人要上哪兒去?”婢女急問。
冬秀丟下一句話!俺鋈プ咦!
“可是外頭下雨了……”
淋雨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頂著榮國公夫人這個身分,萬一著了涼,在身邊伺候的婢女可會受到懲罰。
“夫人……”婢女拿了把傘追過來。
“把傘給我,你們不要跟過來。”說著,冬秀便走進了雨中。
她一手撐著傘,沒有目標的胡亂走著,更不在乎裙擺和弓鞋都被雨水濺濕,活到十七歲,冬秀自認沒做過虧心事,生平第一次騙人,良心真的很不安。
待冬秀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此刻穿著用上好錦緞所做的寬袖背子,以及染成榴紅色的百褶裙,天天都是錦衣玉食,不過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這些原本不該是她享有的富貴生活。
“大師兄他們還沒發現那一個“江冬秀”不是我嗎?怎么可能呢?還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她將小手伸到傘外,掬了一把雨水,想到意外發生那天同樣是這種天氣,心情怎么也定不下來。
老天爺也真會整人,竟給她出了這么大的難題。
唉!冬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下來所嘆的氣,可比之前十七年還要來得多。
她在雨中站了許久,腳都酸了,才往回走。
當冬秀走進廊上,把傘收起,就見伺候她的幾名婢女全低著頭,滿是惶恐地站在寢房外頭。
原本一臉不豫的盛永瀾,見到冬秀終于回來,緊繃的線條才放松下來。“剛剛上哪兒去了?”
“只是去散心!彼f的也是實話。
盛永瀾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上前,語出關切。“要散心也別挑下雨天出去,萬一染上風寒就不好!
“只不過淋了一點雨,不會這么嚴重!倍愀尚Φ鼗氐。這個男人愈對她好,她就愈是內疚。
“先進房再說!笔⒂罏戄p擁著她的肩說。
本來有些涼意的雙頰,因為這個男人的親昵舉動,血液又猛地往上沖,讓冬秀臉蛋染上一片緋色,趕緊垂下螓首,就是不想讓他看到。
他回頭朝婢女下令!叭テ銐責岵柽^來!”
“是!辨九绔@大赦地出去了。
冬秀才在床沿坐下,就見盛永瀾取來干凈的面巾,為她拭干發鬢上,以及額上的水珠,臉上的熱度更高了。
“我……我自己來……”說著,就要伸手搶過那條面巾。
“讓我來!笔⒂罏懖唤樕系睦Ь胶托唪,面對這樣的“她”,心中泛起陣陣柔情,這種心情還是頭一遭。
從小他便知曉和江氏訂親的事,于是把心中的期待投注在對方身上,不料成了親之后,夫妻感情難以和諧,也讓盛永瀾感到失望、厭倦,不再奢望和她做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
直到“她”的出現又讓自己生起一絲希望,不管“她”是誰,又是何出身,那都無關緊要,只要“她”愿意留下就夠了。
聞言,冬秀只好把手縮回去。“榮國公……”
“該叫相公。”
“如果有一天……發現我騙了你……”她吶吶地問。“你會怎么做?”
盛永瀾瞅著她臉上的愧色!拔視葐柮髟蚝屠碛稍僮鳑Q定!笨磥怼八敝圆桓姨拱紫喔,是還不信任自己。
“如果是有原因和理由……”
他微微一曬!叭绻橛锌稍,我自然不會計較,也會原諒你的欺騙!毕M@么說能得到“她”的信任。
“嗯……”冬秀垂下眼瞼,遲遲無法作出決定。
就在這時,婢女送了壺熱茶進來,讓她吁了口氣,因為不想破壞眼前的幸福,即便這幸福是虛假的,即便被當作另一個“江冬秀”也甘之如飴,師父若是地下有知也會罵她是個傻丫頭。
“都退下吧!笔⒂罏懸娝坪跽嬗须y言之忍,又怎么忍心逼問她。
待房門重新關上,只剩下兩人獨處一室。
“先喝口熱茶。”他倒了杯過來。
冬秀心不在焉地接過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
“別想太多,只要現在這個“你”愿意留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比簟八闭娴恼f不出口,盛永瀾也不想當面戳破。
她怎么能不想呢?冬秀想到從小疼愛自己的大師兄,還有其他幾位師兄,總希望能再見到他們,還有真正的榮國公夫人又該怎么辦,這些都得考慮進去,不能全然不顧。
“可是……”
盛永瀾張開雙臂摟緊她!笆裁炊紕e再說了,只要知道現在這個“你”就是我要的,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币驗樵谝、也因為不愿失去,所以不想再追根究柢了。
“以后……你會后悔這么說的……”冬秀眼眶泛紅,這番話又讓她的意志變得薄弱了。
“我絕不后悔!”他收攏臂彎。
“這可是你說的。”她哽聲地說。
“我可以對天發誓。”
冬秀緊閉了下眼皮,氣自己太軟弱,太感情用事。
“不用發誓,我相信你就是了。”就算到時他說話不算話,自己也沒有權力責怪對方,因為是自己有錯在先。
“只要記住一件事,呈現在這個“你”讓我心動,讓我想要和“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原來在“她”對著自己傻笑,還有第一次愿意主動牽起“她”的小手,那便是動了心,只是當時并不曉得“她”不是江氏,如今盛永瀾總算明白了,因為對象是“她”,才會讓自己改變態度,想要對“她”好。
“嗯……”她真的抵擋不了這種柔情攻勢。
盛永瀾將溫熱的嘴唇貼在她的額際,輕吻一下,然后順著頰面往下滑,馬上引得嬌軀一陣顫動。
“你……”直到這一刻,冬秀才意識到寢房內只有他們。
瞅著那驚愕、差赧的神情,盛永瀾嘴角微微上揚,“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姑娘,要多點耐性,別嚇壞她了。
“愿意和我做夫妻嗎?”他嗄啞地問。
冬秀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不管能和這個男人相處幾天,都已經是老天爺賜予的恩典,要懂得感澉,也要珍惜這短暫的幸福。
待他又吻上自己的唇角,冬秀頓時面如火燒,雙手都不知該怎么擺。
“我只要你……只要此刻在我懷中的這個你……”
這么動聽的話語,讓冬秀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頓時像雪一樣融化了。
“好癢……”當溫熱的男性嘴唇吻向她的頸項,不禁瑟縮一下。
“我會小心的……”他揚起嘴角。
“榮……榮國公……”從沒經歷過這么親昵的舉動,饒是冬秀平常的膽子再大,也不知所措。
“要叫相公。”盛永瀾又糾正。
“相……相公……”冬秀臉蛋更燙了。
“先別說話……”他覆上冬秀的小嘴,先是輕捻慢吮,感覺到懷中的嬌軀驚跳一下。“別怕……”
“我才不……不怕……”她嘴硬地回道。
他無聲地低笑著,然后再次吻住她,帶著欲望和需求的舌頭舔過冬秀的唇瓣,接著乘虛而入。
“唔……”冬秀因為探入口腔中的異物,又驚跳一下,害她閉上也不是,張開也不是,只能緊繃嬌軀,等待它離開。
不過它并沒有立刻退出,反而有意無意地挑逗著她的舌尖,在齒間滑動著,這樣的刺激,讓冬秀不禁想要把腳趾頭蜷縮起來。
“我……”她覺得快無法呼吸了。
盛永瀾濕熱的唇舌又滑向纖柔的頸側,在上頭烙下一個又一個痕跡,隨著衣衫從肩上卸下,漸漸往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