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幸的是,小軒也被我傳染了,真不愧和我是雙胞胎,“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有病一定同生!”老媽一直囑咐他不要進我房間,結果他因為偷溜到我房里從我手上硬搶了一本漫畫而被傳染了。還好自己的老爸是醫生,不用上醫院掛號打針,但光喝老爸開的那些苦得要命的中藥,我倒寧愿挨上一針。
結果,我們在家足足躺了兩天。
那時,我并不知道,就在這兩天里,學校已經流言四起。
直到星期三,我和小軒才回到學校上課。
一踏進教室,就發現班里的人都在看我,感覺不太對勁!剛才一路走來,跟幾個認識的同學打招呼,他們也是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我的,害我忍不住都要以為自己在家休息兩天,頭上突然長出兩個角來。
到底怎么啦?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納悶地猜想著,該不是我常遲到,偶爾一次早到,他們反倒不習慣了?
不由自主地我朝蕭雪野望去,發現他也是一臉怪異,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就馬上掉轉視線了。
這真是太怪異了!到底是怎么了?
小可還沒有來,所以,我只能找曉曉問了,卻見她一臉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發呆,我剛走到她桌前,全班的交談聲立刻停止,紛紛對我們投注目禮,這種奇怪的場面,反倒把我一下子嚇呆了。
曉曉一抬頭看見是我,就迅速地別開了眼睛,用一種似嗔似怨的語調問:“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什么事,就是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才跑來問她的,怎么她也怪怪的?
“你怎么啦?”我低下頭去看她,驚訝地瞥見她眼睛紅紅的,“誰欺負你了啦?”
我狐疑地猜想著,低年級的阿旭?那壞小子方明航?還是這兩天小軒沒來,又被補習班的同學捉弄了……咦?不對!她為什么一直低頭不語?為什么……大家都一直奇怪地看著我……好像……好像……
“我?”順著大家的眼神,我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幾乎沒跳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人回答我,這個時候欣欣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慌慌張張地喊道:“學姐,不好了!你快去看呀!”她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跑,害得我差點撞上門檐,她卻一副活像有人在后面追殺似的一直把我拉到學校的黑板報前,還沒站穩,鄰邊也跑來了一個人,和我們撞成一團。
我抬頭,正想罵人,不料一看——
“小軒!”我萬分詫異地瞪大眼,“你跑來這邊做什么?”
他一看到是我,就氣急敗壞地說:“阿健不肯告訴我什么事,叫我自己到黑板報上去看,你說,你是不是又在黑板上出文章含沙射影地罵我了?”
一時忘了欣欣在旁邊,我忍不住一手朝他的頭拍過去,“罵你個頭!我和你一樣患重感冒躺在床上,哪有那個美國時間?”
他“小白”呀!虧他是高材生,腦袋居然這么不靈光,病糊涂了嗎?
“那你沒事跑來這邊做什么?”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讓人看了很火大。
“她呀!她拉我來的!”我沒好氣地說。
我們一起看向欣欣,欣欣卻哭喪著一張臉,難過地說:“學姐真的和主席在一起,我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是流言,可是你們——”
她在說什么胡話,難不成流行感冒也找上她了?
“哇!我不要!學姐和學長真討厭!”她莫名其妙地叫了出來,“原來黑板報上說的都是真的,我、我、我討厭你們!”
她說完就哭著跑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我們。
黑板報?我和小軒不約而同地抬頭——
只見偌大的黑板報上畫了一把大大的傘,傘下有一男一女,周圍點綴著許多紅心桃,這幅涂鴉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畫什么了。傘下的男孩剪著平頭,正在扮鬼臉,衣服上用紅色的染料寫著三個字:陸幻軒!而另一個女孩扎著兩根辮子,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在向男孩拋媚眼,她的衣服上也寫著三個字——
“我好像沒留長發耶!”我不抱希望地問,“那個女孩該不是我吧?”
“你不會看呀!”他斜睨了我一眼,“叫丁寧夏的有幾個?”
一個!就一個!我!
◎△!痢隆
“到底是哪個渾蛋畫的?”我吼了出來。
小軒轉頭瞪著我,“怪誰?怪你!干嗎非要隱瞞我倆是姐弟的事實!”
“你青皮呀!是誰跟我打賭的?是誰叫我在學校不要跟他認親認戚的,是誰?到底是誰的錯?”我叉腰回瞪他。
“總之不是我的錯!”他聳肩,一副懶得理我的表情,“沒空跟你瞎鬧!我現在要去澄清事實,有你這種笨蛋姐姐我也認了!”
他轉身跑掉了,我只來得及對他的背影踢了一空腳。壞小子一個!理他呢!我也要去澄清事實,有他那種傻蛋弟弟我也認了!
難怪今天一進校門,就被大家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原來大家都誤會了。那幅涂鴉實在是淺顯易懂,三歲小孩一看就明白了,加上那天晚上我拋媚眼而小軒做鬼臉有不少人看到,可信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得趕緊跟大家解釋清楚,我可不想被人視為橫刀奪愛第三者而被口水淹死,被輿論壓死。想來曉曉,這兩天一定不好過,為什么不打電話問清楚呢?她只要上我們家一趟,不就真相大白了。
她以前去過我家一次,只是沒有遇到小軒罷了,而且家里有兩個電話,一個是樓下爸爸診所的,一個是家里的,所以她才會始終不知道我和小軒的關系。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至于她原不原諒小軒,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我往樓梯上跑,只想趕緊回到班里向大家解釋清楚,卻不想才跑到三樓,就被人攔住了。
是他!方明航!
奇怪,他要我借一步說話,干嗎自己卻愣在那里低頭不語,他不會是為了幾天前的校慶晚會來找我算賬吧。我有些害怕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驀地抬起頭,把我嚇了一跳。
“上次……”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說,上次晚會上謝謝你!”
“不用!不用!”呵呵!他不怪我就好了!我哪要他謝!
正想走,他卻又攔住我,攔住了我卻又繼續低著頭不說話,把我弄得莫名其妙的。
“雖然我心里很感激你,但……”
“嗯?”我提示他說下去。
“但……”他欲言又止。
“但什么?”他倒是快說呀,已經快上課了,我還要跟曉曉解釋清楚,已經沒時間了。
“但是……”
簡直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嘛!我正要發火,他卻突然清晰地說了出來:“但是你也不應該橫刀奪愛,韓姐和你做了三年同學,又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可以這樣做?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嗎?”
哈!敢情這小子是跑來興師問罪的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無奈地說:“真高興你對曉曉有這份心,你放心好了!沒人傷害她,誰敢傷害她,小軒也不會放過他的,所以——讓開吧!我要回教室跟她說清楚!”
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在心里估量我說的話的可信度。然后,他沒再說什么,側開一步讓我過。
我朝他點點頭,匆忙地往教室跑去。
就算我和小軒沒有血緣關系,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他那一類的,他太優秀了,他是那種永遠向前追求的人,連帶身邊的人也要努力才能跟上他的腳步,但是我不同,我向往那一種平淡而有趣的生活,很多事不用刻意去追求,說難聽點就叫沒出息,可誰在乎呢!
才剛踏進教室,上課鈴聲就響了,我只得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去上課。小可又曠課了,一整節課都沒有看到她。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十五分鐘的課,大部分都再發呆,一心只盼著早點下課。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聲響,才剛站起來,書都沒收好,老師卻對我說:“丁寧夏!你到辦公室來一趟!”
我無奈只好跟老師一同來到辦公室,心里直納悶老師又想對我訓什么話了,今早我又沒遲到!可一見到小軒也在,我霎時就明白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句古語:“禍”不單行呀!
老師問都沒問,直接就把當初對曉曉和小軒語重心長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被迫聽著,小軒因為有前例可循,所以被教訓得很徹底,幾次想插話,卻被阻止了,真慘哪!當班干部就這樣,犯錯誤的時候,是老師殺雞儆猴的對象,而且平時處事一個處理不當,就會在老師和同學之間左右不是人,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呀”!
“你們回去好好想一想,老師說的話有沒有道理!崩蠋熀貌蝗菀捉Y束了長篇大論,終于問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話,“現在,你們還有沒有話要說?”
有!當然有!只有一句話!
我倆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老師!我們是雙胞胎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