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剛才過世了。”阮廷堅平靜地輕聲說著這個噩耗,與他接電話的態度有很大差別。
“哦,真不幸。”梅施敷衍地說,她和奚成昊算不得熟悉,對他的桑父之普測沒什么真切的悲痛。
“是不幸,更不幸的是,他父親的死與他妻子有關。”阮廷堅皺了皺眉,好像有點兒煩躁。
“呃……聽起來很復雜!泵肥┯窒肫饡r裝發布會上看見的和奚成昊在一真怕美女,是她?感覺不太可能,其實她也想不起那美女的確切容貌了,只記得非常漂亮,嬌小脆弱,不像是個滿懷心機或藏有惡意的人。
“奚成昊一直很喜歡那個女孩,他們好像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比钔允骈_眉頭,梅施在他懷里仰頭看他,真喜歡他這樣輕聲說著話!“奚成昊的父母不同意兒子那么早結婚,那女孩的父親和她上門理論,回去的途中女孩父親意外過世了!
“?”梅施盯著阮廷堅看,享受他難得的多話,反應慢了幾秒。她一驚,坐直身子,真夠狗血的往事啊!澳桥⒃摬粫浐揶沙申坏母改赴?”
阮廷堅點了點頭,“是啊,她記恨。”
梅施有點壓抑地聽阮廷堅說完,突然感到惡哀,那么撕心烈肺的痛苦,他們這樣局外人說起來也就三言兩語。“奚成昊就打算這么拖下去?”她有點兒不以為然地問。
“現在簡思懷著孩子……奚成昊也不想讓她太困擾,先彼此冷靜一下吧!比钔运坪鹾苜澩沙申坏淖龇ā
梅施搖了搖頭,“如果是我,寧可放棄。冷靜?冷靜下來,就能當那么多事沒發生過嗎?”
阮廷堅看了看她,“奚成昊放不開她,如果能,就不會念念不忘五年,最后還是要回來找她!
“他就不該回來找她!五年前既然分手了,就不該回頭。其實開始一段新感情并沒那么難,最痛苦的是死抱著過去不放!泵肥┱f得很果斷,“就算將來他們倆再復合,心里還是有那么多疙疙瘩瘩,堅持愛著對方要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好幾倍,換了是我,肯定長不了。我要是那個女孩子,都到這份上,孩子就不該要了,不然永遠都割不斷和那個男人的聯系,也擺脫不了過去!
“施施,每份感情都不可能完全沒有瑕疵!比钔哉J真地說。
“我可不是完美主義者,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毫無瑕疵’的感情,只是覺得沒能必要為一份感情擔上那么多痛苦。要我說,那個女孩現在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就該放棄孩子開始全新的人生,找個好男人,安心過日子。”
阮廷堅眉眼深深,抿著嘴,不太高興地看著她。
梅施回看了他一眼,能和他說八卦真是太興奮了,她滔滔不絕地說:“我可不是殘酷,我是承認現實,F在丟棄孩子好像是扼殺生命了,但把孩子生出來,注定要面對互相敵視的父母,要背上那么多恩恩怨怨,孩子不是更可憐嗎!”
“見了簡思,你不要這么胡言亂語!”阮廷堅的語氣有點兒嚴厲,讓梅施驚了一下!昂⒆右呀浐艽,如果不要只能引產,太血腥。”阮廷堅面無表情,“奚成昊不能照顧簡思,讓我代為出面!
“?”梅施又驚,奚成昊看著沉穩果斷的一個人,心思怎么這么彎彎繞?!他愛老婆,可老婆間接害死了父親,他現在原諒老婆又不甘心,還做不到對妻子和孩子不聞不問,所以就拉好朋友出來假裝路過打醬油,幫著照顧周全?“別扭的人!”她想著,不自覺地說出聲來。
阮廷堅啪地關了燈,人也背對著她躺下,梅施知道,肯定是剛才她說的不要孩子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男人一聽女人說分手就不要孩子的話,多半覺得這是個惡毒的妖婆吧?她也是一時興奮胡言亂語的,現在想想,她也是事不關己說得輕松,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都在肚子里成了形,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她悻悻地躺下,阮廷堅就是太沒八卦精神了,太往心里去。還沒等她擺好入睡的姿勢,就聽見他低沉而堅定地說:“奚成昊不是別扭,他是太愛那個女人。”梅施撇了下嘴,沒有答話,這人到底給找補回去了,關了燈都非要給個結論。
雖說很不忿,梅施到底覺得表現的那么冷酷不太好,早晨抱著一絲微薄的歉疚和他一起起床,趁他支洗澡的時候,為他拿出黑色西裝,搭配好領帶。阮廷堅吹干頭發出來,看見她笑瞇瞇地站在床邊捧著他怕襯衫,心不由一酥,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
梅施得到獎勵,心情頓時百花齊放,很乖巧地幫他整理穿戴,送他出門。偶爾當當甜蜜的小媳婦,感覺也不錯。畢竟他好朋友的父親過世,他心情也不好,她怎么也該在這幾天對他好點兒才對。
得到奚成昊的通知,阮廷堅要在明天去醫院等著巧遇簡思,畢竟是婦產科室,阮廷堅要帶上她當掩護,梅施對這對夫妻也很好奇,積極地同意參加阮廷堅的打醬油行動。想想自己也是個外行,梅施征得阮廷堅同意后,約上紀曉凈同去,畢竟她是醫生,真正能幫上點兒忙。
在醫院見了簡思,梅施倒無法把之前心里的非議加在這個即將要做母親的美麗女人身上。有點兒羨慕她有個那么愛她的男人,雖然結局可能是個悲劇,至少她遇見了這么個人。簡思作為母親的堅強,又讓梅施心疼,原本還傾向于奚成昊的立城完全變成同情簡思。
照顧孕婦,女人比男人適合,阮廷堅在露過幾次面,解決了些關鍵性難題后就退走,反而是梅施和紀曉凈更熱心的接過這個任務。
梅施買了一大堆食物,因為時間晚了,沒來得及給簡思送去,就帶回了家。她把東西都攤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一一檢查保持期,看說明,怕買錯了對簡思和她肚子里的小嬰兒有害。阮廷堅下班回家,看她一本正經地看來看去就笑了,好像她真懂似的。
“別總逼簡思吃太多東西,她已經到了該控制食物的階段了,不然胎兒太大,難以順產!比钔砸贿吤撏馓滓贿吔逃柤賰刃。
“啊,是嗎?”梅施撓撓頭,她還因為越到后來越該多吃呢。隨即她有點兒疑惑,上次見簡思也是,阮廷堅好像很懂似的,說了不少內行話,活像伺候過月子的!澳阍趺粗赖倪@么清楚?”她忍不住追問,阮廷堅實在不像是個對婦產知識也有興趣學習的人!霸摬粫呀浻兴缴恿税桑俊彼彩请S口瞎說,因為在她家,媽媽總把“絕不許有私生子”掛在嘴邊。
阮廷堅的臉色非常明顯地僵了一下,明顯到她沒仔細盯著看都察覺到了。她想看他的眼睛,阮廷堅卻轉身把外套掛在衣柜里,“別胡說了,吃飯吧,我餓了。”
梅施把車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入了冬,所有人好像都忙起來。阮廷堅就別提了,接近年底,最長有兩三天看不見的時候。梅施覺得自從簡思生了奚曉后,她也成了半個媽,小嬰兒長得很快,梅施總怕她衣服不夠換洗,明明還有一大堆又跑來買新的。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梅施有點著急,怕趕上下班高峰堵車,回簡思那里太晚。以往她進了商場,時間再緊也要逛逛重點店鋪,現在就直奔了兒童專柜,梅施都感嘆了,沒想到自己是這么有愛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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