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識的人知道的道理都很多,說起話來說服力也很強,趙默的幾句話居然就能夠讓她下決心戒煙,實在是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可是這件事竟真的發生了。
以后還是要讓寶寶多念些書才好,不要像她……喬菲皺起了眉,該死,她又想抽煙了,從吧臺處抽出一盒口香糖,她用力地嚼著,努力和自己的煙癮對抗。
“喬姐,你不在的時候,那個姓肖的又來了。”服務生小蘭將托盤放在吧臺上,輕聲說道。
“哦?他來干什么?”
“他帶了幾個人,結賬的時候不給錢就想要走……”
“他還當這里是招待他那些酒肉朋友的地方?”過去肖自誠就經常帶朋友到她這里來白吃白喝不算,還時常拿走她店里的酒,過去他們是夫妻她忍他,現在肖自誠來喝白開水她都一分錢不會少算他的。
“后來被我們奚落了一通,他才掏錢付了賬,不過他說等你回來要找你退錢!
“讓他做夢去吧,下次他再來加百分之二十的服務費!眴谭评湫Φ。
“對了,喬姐,你現在在這里,孩子誰看呀?”
“我房東,我每月多付他五百的保姆費。”她的酒吧是三點以后營業,但她這個老板可以晚一點來,趙默五點半左右可以到家,兩個人的時間剛好錯開,寶寶身邊一直都會有人照顧。
“你房東?就是上次來的那個男的嗎?他可真是太帥了,喂,喬姐,他不會是你的新男朋友吧?”
“不是!眴谭茡u了搖頭,她和趙默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短暫的交集已經是奇跡了,更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為什么呀,他是表里不一的偽君子?還是他嫌你離婚又帶著一個孩子?”
“不是,他是好人,但是我們絕對走不到一起!眴谭莆⑽⒁恍,繼續算她的賬,她的數學程度怕是連一般的小學生都不如,每個月算賬是她最痛苦的事。
“鈴……”放在柜臺上的手機響起,打亂了她本來就凌亂的思路,“該死!彼愕侥膬毫耍繂谭茟崙嵉貋G下手中的筆接起了電話,“丫的誰找我!
“……是我,趙默!北凰驳碾娫挾Y儀嚇了一跳,趙默在頓了一下后自報家門。
“趙哥?對不起。”喬菲的聲音軟了下來,“我以為是我的朋友在和我開玩笑呢。”她尷尬地笑道,在除了“家”以外的那個環境里,她每次和趙默說話都會感到莫名的緊張,就像是做錯事的學生面對老師的感覺一樣,就算明知道他不會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還是不自覺地攏了攏頭發,坐正身子。
“沒關系!壁w默在電話那頭揚起了嘴角,她的聲音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當電臺的DJ實在太可惜了,“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希希的滿月照我取回來了,照得挺好的,你等一下早一點回家來看吧!
“好的,我會早點回去。”喬菲忙不迭地點頭。
回到吧臺的小蘭奇怪地看著變得很怪的老板,她講電話的聲音居然是輕聲細語,天知道她上一次這么說話是什么時候。
“那沒別的事了,再見!
“再見!焙仙想娫挼乃L長地出了一口氣,和知識分子講話真累,不過在“家”的時候她怎么沒有這種感覺?
“這么快就找到新歡了。”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喬菲抬頭努瞪著他,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肖自誠的身上不知道會多出多少個透明的窟窿。
“我兒子怎么樣了?聽說你差點兒把他生在這里?”肖自誠點燃了一支煙,從煙霧中看向自己的前妻,她好像胖了點,衣服穿得很寬大,身材大概走形得厲害,少了過去的那種艷色逼人,卻多出了一種莫名的風情。
喬菲低頭拿過賬本,她不想看到這個男人,也不想再浪費任何的口舌在他的身上。
“你說話呀?找到新相好了是吧?丫的還不理人了……”在周圍人譏笑的眼神中覺得很丟面子的肖自誠罵道。
“在我眼前有人嗎?我只看見一只亂叫的公狗!眴谭戚p蔑地說道,她的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訕笑聲。
“我是公狗你是啥?你和我生的那個寶貝兒子又是什么?”
“呵,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兒子是你的?我喬菲是那種三貞九烈的人嗎?”罵人?這種陣仗她見得多了,如果連這點臟話都招架不住,她早就不用混了。
“你!那你兒子是誰的?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戴綠帽子,當活王八!”像是被針刺到一樣一躍而起,肖自誠還算俊俏的臉上滿是怒色。
“我不知道,否則早就帶著我兒子享清福去了,不過和你沒關系倒是肯定的!笨吹剿哪樕,喬菲心里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丫的,你這個賤女人敢給老子戴綠帽!我殺了你!”肖自誠拿起吧臺上的酒瓶砸向喬菲,還沒等喬菲動手,店里的幾個年輕的服務生已經圍了過來,奪下他手中的酒瓶,將他按在吧臺上。
“小蘭,跟他算賬,讓他把過去欠的酒錢還回來!眴谭铺孀约旱沽吮,啜飲起來。
“你們干什么?我沒錢!”肖自誠的眼睛瞪得老大,汗珠從他的額角往下流,他終于明白喬菲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沒錢?沒錢讓他寫欠條。”
“啐!喬菲,你好狠。斃ぷ猿險踉肆較攏環襠吡肆澆胖笙袷侵硪謊剜穢喚辛似鵠礎?br>“狠嗎?如果不狠我怎么在街面上混下去?怎么撐這么大的場面?”看著他的窩囊相,喬菲感到一種悲涼,這就是她選的男人,好像她選男人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樣。
像是在看一場戲一樣地看著肖自誠被自己的手下搜走身上所有的錢,在欠條上按上手印,喬菲只是默默地喝著酒。
在遠離吧臺的角落中坐著一個男子,男子手中拿著和她一樣的酒,連每次啜飲的動作都幾乎頻率相同,久違了,我的野玫瑰。
凌晨三點鐘,酒吧的燈終于熄滅了,坐在吧臺里繼續和賬本奮戰的喬菲伸了個懶腰,太累了,真的很想抽煙……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站起身觀看手下的服務生們收拾桌椅,“咦,這是誰呀,把玫瑰丟在這里?”
“玫瑰?這好像不是一般的玫瑰,是野玫瑰吧,你看這花蕾比一般的玫瑰小得多!眱蓚服務生的話讓喬菲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不會的,也許只是巧合。
她走到了兩個服務生所在的角落,注視著被他們拿在手上的野玫瑰,花蕾小小的,枝葉上面的刺仍然囂張地生長著,“玫瑰就是有刺才好看,就像你!北煌蝗挥咳肽X海的話嚇得一激靈,喬菲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是抖的。
“你看這里還有一份報紙!毙√m拿起被玫瑰壓在下面的報紙,還未及細看便被人搶了過去,她剛想發作卻發現搶她報紙的人是老板。
這是一份陣年舊報,是九九年十月份的晚報,在上面不起眼的地方印著一張通緝令,通緝令上被鉛印得黑乎乎的照片被人用紅筆圈了起來。
是他回來了,他還活著,他居然還敢回來!還敢出現在B市!
凌晨四點多,正在替喬希換尿布的趙默被開門聲嚇了一跳,本來安安靜靜地玩著自己的小腳丫的喬希被嚇得哭了起來。
“哇啊……”嚇死人了,這是什么聲音!
“乖,喔,不怕,不怕,我們希希最勇敢了,不怕!壁w默將他抱了起來,輕拍他的背,喬希很快被安撫了下來,小小的手指抓著趙默的襯衣,由哭泣轉成了抽噎。
推開自己的房門,抱著小喬希的趙默按亮了燈,“是你?”只見喬菲搖搖晃晃走進門,她的臉色煞白,似乎連站都站不住了,“出什么事了?”
“沒事,我沒事!眴谭茊问种,她的腿似乎支撐不住她的整個身體,讓她有隨時倒下去的可能。
連看都沒有看孩子和趙默一眼,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房門被關上的一刻,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從門板滑坐到地上。
他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的她,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還是該害怕。是的,當發現那張報紙后,她首先感到的是害怕,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又要掀起濤天巨浪,可她真的是怕死了那種變化。
她不再是十幾二十歲的莽撞女孩,她要的再也不是刺激,而是平穩,而那個人帶給她的,絕對不會是平靜的生活。
其實他也不想再見她不是嗎?否則為什么他不直接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是故作神秘地留下花和報紙,也許……他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一切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砰砰……”門板被人有禮地敲起,喬菲從地上站起,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
“喬菲你還好嗎?”
“我沒事,剛才在半路上被貓嚇到了。”喬菲并沒有打算開門,她不想讓趙默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你沒事就好,希希已經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他的滿月照我放在客廳的桌上,你明天有空的時候再看吧!
“嗯,謝謝你了趙哥!
“不用謝,明天見!逼鋵嵾@句話有些多余,每天清晨他上班的時候喬菲通常還沒醒。
“等等趙哥!眴谭拼蜷_了門,“我已經委托人找到全天的保姆了,以后就不用這么麻煩你了,還有,對面B座空下來了,我已經和屋住談好說要租,他們說明天就能搬過去。”不養兒不知養兒難,她其實比誰都清楚照顧一個嬰兒的艱難,趙哥和她非親非故,白天又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她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他太久。
“哦?是嗎?”趙默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晚安!斌w貼地替她關上房門,趙默走回自己的房間,注視著正在嬰兒床里安睡的喬希。
明天就要有保姆來照顧你了呢,小家伙,坐到他的床畔,趙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了他,他大把的空余時間怎么辦?
他一直是一個以家庭為重心的男人,下班回家整理家務陪伴妻子一直占據著他所有的業余時間,老實說,初離婚的那一陣子,他整天像游魂一樣地在家里晃蕩不知道該做什么好,他過去所努力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意義,直到這一對母子闖進他的生活。
他們讓這間空曠的屋子重新有了人氣,可愛的喬希讓他的生活重新找到了重心,照顧他的忙碌和樂趣讓他無暇去回憶自己失敗的婚姻經歷。
喬菲總是說他幫了她,其實是她們母子幫了他,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個什么樣子。
窗外的晚風輕輕吹動了樹梢,月娘漸漸西沉,太陽在東方探出頭來,啟明星尤自閃著光亮。
隨著零零落落的車聲,整個城市漸漸地蘇醒,在這間公寓的兩張床上,一對各懷心思的男女卻合上了眼,累了,太累了,該歇一下了。
“喬姐,肖自誠那個混蛋帶著一幫人來砸咱家的店來了!”電話那頭傳來小蘭急切的聲音,正帶著保姆熟悉環境的喬菲罵了一聲三字經后,將喬希托給保姆連衣服都沒換便跑出門去。
“怎么回事?”氣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店門口,只見玻璃門有幾道被人擊打后的裂痕,本來應該有的慘狀絲毫沒有出現,她從家里跑到這里絕對用不了五分鐘,怎么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蓖瑯右苫蟮男√m站在店門口,那個肖自誠領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來砸店,嚇得她趕緊打電話通知喬菲,可是那個領頭的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整個都變了,抓著肖自誠如同來時般地撤走了。
“沒事就好,快去清點一下店里的東西,準備開張。”注視著那幾道張牙舞爪的裂痕,喬菲若有所思,敏銳地感覺到身后奇異的存在感,她猛地一轉身,卻只看見身后洶涌的車潮。
下午五點鐘,行色匆匆的行人們緩下了腳步,下班的時間了,車流和人流突然多了幾分閑適,當然,除了那些堵在路上的人們,不過那種急切和上班時的急切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將車錢交給了出租車司機,趙默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下了車,這段距離,走著回去也許比坐車還要快。
街邊上有一個中年女人,她穿得很干凈,頭發清爽地束成一個髻,低垂著的臉上滿是超然于物外的閑適,她的手魔術般地移動著,銀色的勾衣針上下翻飛,一雙精巧的毛線鞋從她的指間誕生,她的腳邊放著一個竹籃,籃子里擺著幾種顏色鮮艷的毛線和束在一起的勾衣針。
已經走過去的趙默又折了回來,彎下身拿起地上的成品擺在自己的手心中,大小挺合適的,很適合喬希的小腳丫,臉上露出溫暖的微笑,趙默站起了身,“大嫂,這個多少錢?”
“兩塊錢一雙!钡鼗貞艘痪浜,中年女人又沉浸在自己編織的世界里。
“我要五雙!睆腻X包里抽出十塊錢,趙默很仔細地挑了五雙小鞋。
“給你家寶寶的?”中年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
“是。”他的視線又被勾衣針吸引,“做得挺漂亮的,大嫂真是好手藝,抽出一根精致的勾衣針!壁w默笑道。
“勾衣針多少錢?”
“你會用?”這年頭會用這個的年輕女人都不多,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
“會用,只是荒廢了一陣子!背槌鲆粶\黃色的線,趙默也架式十足地勾了起來,中年女人從原來的不信一直到驚訝,然后便很感興趣地教導動作有些生疏的趙默,“這里是這樣的。”
“哦,我想起來了。”行人開始奇怪地看著他,女人會編織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一個男人竟然對這些東西這么感興趣。
“好巧的手,只可惜長在男人身上!
“男人女人有什么區別嗎?”憲法好像沒有規定什么東西女人一定要做,男人一定不能碰,可笑的是人自己給自己設定了諸多的限制。
落日的余輝灑在他的身上,優雅地勾著毛線的男子,竟然如同圣母般美麗。
“哇啊……哇啊……”撕心裂肺的哭聲從斗室中傳出,直達天庭,簡直要嚇掉玉帝的門牙,讓人不禁懷疑聲音的主人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這般地痛哭嚎淘。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從睡夢中醒來的喬希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慌之中,強硬地在陌生人懷里掙扎著,不會說話的他握緊了拳頭,使盡全身的力氣大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淚不住地滾落,沒牙的小嘴一直大張著,大有不把人哭回來暫不罷休之勢。
“真是煩人!毙聛淼谋D泛辶税胩烊圆灰姵尚Ш,將他丟在嬰兒床上,任他痛哭,被放在床上的他抽泣了幾下,在保姆以為他沒事的時候,他更加凄冽地哭了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呀,這不是我家,那個聲音很好聽的人呢?他在哪兒?我哭,我哭,我努力地哭……
“希希怎么了?”
那個人來了……看來哭很管用,我繼續……
“哇啊……哇哇……”
“你是……”他是孩子的爸爸?保姆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新來的保姆?怎么能讓希希這么哭呢?”趙默皺了皺眉,推開擋在面前的小女孩,她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根本還是個孩子,孩子怎么可能會照顧孩子。
“希希乖,叔叔在這里!北鹂薜煤粑щy的小家伙,趙默輕聲安慰著,喬希的小臉靠在他的肩上,將滿臉的眼淚鼻涕盡數蹭在他的衣領和肩頭。
他只是不以為意地笑笑,抽出幾張紙巾細心地替他擦拭著淚水,“希希不乖喲,又沒有尿濕,也沒有餓,就哭成這樣,不像男子漢!北绕綍r還要柔和的聲音安撫了希希的情緒,他抓著他的發,哭聲減減變小,“這里是希希的新家,那個姐姐是來照顧希希的,希希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趙默打量著這間房子,因為是對門,戶型又幾乎一樣,房間的格局并沒有什么差別,只是上一任屋主帶走了絕大部分家具,喬菲又搬得匆忙,所以這里顯得有些荒涼,只有一些必要的家具,幾乎像是無人居住的廢屋,怪不得希希會不習慣地大哭。
“我就住在對面,我現在抱希;厝,等一下喬菲回來你叫她來找我好了。”少不更事的小保姆,會用心照顧希希嗎?喬菲這次搬家實在搬得奇怪又倉促。
華燈初上,喬菲拖著疲憊的身心提前回到了家,站在A座門前,喬菲習慣性地拿鑰匙開門,在門鎖被打開后,卻因為想起了什么而一愣。
真是的,她竟然忘了她搬了家,搖頭苦笑,喬菲抽回鑰匙轉身來到B座,打開門,卻只看見新來的小保姆正坐在客廳對著電視傻笑,整間屋子都是電視劇的笑鬧聲。
“希希呢?”
“他被他爸爸帶走了!边@兩口子真奇怪,好好的夫妻不做,非要分別住在兩間公寓里,城里人有錢也不是這個花法。
“他爸爸?”
“是呀,就是A座的那位先生!蹦俏荒兄魅撕脦浹,性情又好,瞧他哄孩子那個勁,她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那么疼孩子的男人。
“趙哥?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喬菲皺了皺眉,“下次不要讓陌生人進來,更別說抱走希希。”
“他爸……不對,那個先生也不行嗎?”
“他例外!眮G下這么一句后,喬菲轉身出了門。
“奇怪!背抢锶司褪瞧婀郑皇怯H爸干嗎那么疼那個小子?一口一個希希跟叫心肝似的,不管了,也許這就是他們城里人的風俗吧。
“希希,你看你的小腳丫穿上這個很漂亮吧?”將新買回的小毛鞋穿在喬希的腳上,趙默童言童語地與只會咦咦啊啊的喬希談著天。
“叔叔還買了許多的毛線,可以替希?椥∫路⊙澴有∶弊邮裁吹,不過現在快到夏天了,希希要到冬天才能穿到,冬天希?隙ǘ紩吡!
希希安靜地坐在他的懷里,一雙小手抓著他的一根手指便想往自己的嘴里塞。
“你干什么?手指不能吃!壁w默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指。
丟掉了砩暇鴕階斕摹笆澄鎩鋇南OP∶紀芬恢,眼繌闹要水漫靳柦?br>“來,我們咬這個!壁w默拿起桌上的膠皮鴨塞到希希的小手里。
得到了新“食物”的希希迫不及待地將膠皮鴨塞到自己的嘴里啃了起來。
“真是的,什么都吃。”他輕點希希的小鼻尖,小嬰兒長得真快,原來還看不到鼻子,現在他的鼻梁已經鼓起,看得出日后定是一個唇紅齒白,鼻直口方的帥小伙,說不定會勾走多少女孩子的心。
咧開嘴露出滿是口水的笑臉,希希小手握著小鴨子不停地揮舞著,“你笑什么,是不是猜到我夸你帥?”他用鼻尖磨蹭著希希圓圓的小肚子,惹得希希笑得更加厲害。
打開門走進來的喬菲,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們……真的好像父子呀,怪不得小保姆會誤會。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全無血緣關系,恐怕她也會誤會吧,世上竟有這樣的男人,會對別人的孩子這么好。
“你來了?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趙默和喬菲打著招呼,希希發現了媽媽揚起小手要她抱。
“搬家了嘛,我想早點回來整理。”放柔的聲音與動作,喬菲在他的面前一直是局促的。
“新來的保姆太年輕了,希希和她又不熟,哭了差不多有一個下午!壁w默將希希放在沙發上。
希希對自己穿著小毛鞋的小腳丫產生了興趣,將自己的腳抱在懷里,不停地啃著。
“是嗎?下午我該讓他們熟悉一下的,不過以后就會好了吧,希希腳上的鞋挺漂亮的,你買的?”
“是!蔽ǹ窒O衙系睦w維吃到嘴里,趙默繼續用小鴨子逗引他,希望轉移他的注意力。
“又讓你破費了,希!瓕嵲谑遣缓靡馑荚俾闊┠懔!备赣H般的懷抱與呵護……也許是希希最需要的,可是他這一生都不會有,趙默……只是過客,讓希希擁有過父愛又失去,不如讓他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
將喬希抱在懷里,棲息在母親懷抱里的他,仍然不忘回頭看著聲音很好聽的男人,他對他真的好好噢。
“沒什么的,都是些小錢!泵翡J地感覺到喬菲在拉開他和他們母子的距離,趙默感覺到一絲受傷的感覺。
“他……他是沒爸爸的小孩,我不希望別人誤會……”
誤會你們是父子,喬菲的潛臺詞趙默聽了出來,兩個人一陣的沉默,房間里只有喬希咦咦呀呀的聲音。
“我不介意。”
“可是我不希望希希的記憶里有父親的存在,既然已經注定了會失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擁有過!
“你說什么?”
“趙哥你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業,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現在照顧希希只是一時興起,我不希望到時候希希受到傷害!
“我喜歡希希,想要照顧他,這和我日后會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有抵觸嗎?他沒有爸爸,難道你想讓他連一個男性親人的記憶都沒有嗎?”
“有!你不知道當初親密地抱著自己親著自己,說你是他的未來的人,把自己推出門的痛苦,不知道眼睜睜看著他舉著別的孩子說你是我的太陽的傷心,那種感覺……我不想讓希希再嘗。”抱著懷中不知事的希希,喬菲在注意到趙默同情的眼神后住了口,她怎么說了這么多?
“我們走了,歡迎你到我家里來玩!眴谭粕钌畹乜戳粟w默一眼,抱著希希離開。